有秦修晉的建議,方容華很快就修剪好了枝條,花束靜靜地待在瓶中,繁而不亂,艷而不俗。
侍者小心拿起花瓶,隨著幾人的步伐,順著水廊回到客廳,將其放到古董架上。
「如果你們能常回來就好了,這樣,我再也不用忍受某人糟糕的審美了。」方容華落座,姿態雍容華貴。
秦修晉淺笑,「或許那應該叫獨特的審美。」
方容華搖頭,「算了吧,他那不叫獨特,叫邪門。」
楚振與方容華是典型的精英家庭,Alpha與Omega的配對,屬於是天作之合。
看他們的相處模式,便能知道兩人都非苛刻之人,故而應付起來還算簡單。
秦修晉側眼看向牆上的古畫,又收回。
雖然他還是很可惜,周日被迫見家長,失去了休息的時間,還要儘量把持說話力度與內容,陪楚斐將這場戲演完。
秦修晉聽方容華講起最近發生的事,又分神想起他還一動未動的遊戲日常。
「哎,如果你能長久地待在這裡就好了。」方容華忽然將聊天對象轉至秦修晉身上,「你在哪裡工作呀?」
秦修晉說:「啟源。」
方容華有些遺憾,「我還以為是百川。」
一路上沉默不發的楚振插嘴道:「也可以是百川。」
楚斐看向他。
秦修晉挑眉,沒接話。
楚振不在意他們的想法,專制又直截了當地說:「我會將你從啟源換到百川,不用在意競業協議,我來處理。」
秦修晉抬眼:「倒也不——」
「可以。」楚斐道。
他抬起毫無波瀾的一雙眼,再次強調道:「我沒意見。」
秦修晉沉默許久。
楚振點頭,目視著秦修晉,繼續說道:「工作內容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你大可放心。」
緘默幾秒,秦修晉不咸不淡回復道:「好,多謝。」
楚振滿意收回視線,繼續與方容華扯插花的藝術。
長桌對面,楚斐盯著秦修晉的表情,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確認秦修晉沒有太大意見之後,楚斐望向杯中的紅酒。
楚振這麼做,也算是滿足了他的小小私慾,只能說多年父子,該有的默契一點不少。
楚斐掩去唇角上的笑意,面上雖冷,心情卻不錯。
家宴過後,司機送二人回家。
路上,秦修晉沒有說一句話,始終保持著沉默。
將人送到終點,楚斐叫住秦修晉,說:「手續辦理大概會在兩天之內完成,你可以先休息幾天。」
秦修晉回眼看向楚斐。
或許是楚斐的錯覺,他隱隱覺得秦修晉的眼色凜冽、沒有生氣。
可下一秒,秦修晉朝他笑笑,弧度與敲他車窗時的笑,並無二樣。
秦修晉說:「好。」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進小區。
楚斐呼吸滯過幾秒,又上升車窗,「走吧。」
無論如何,再有幾天,他就能常常看見秦修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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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新同事磨合,熟悉工作環境,是個十分折磨的過程。
對於秦修晉的空降,大多同事也都表示出了輕微的不滿與反感,以為是關係戶。
不過,這種不適心態來得也快,去得也快,不算是什麼問題。
而為了避免引起糾紛和不必要的誤會,在入職之前,楚斐向服務大廳提交過申請,希望能隱藏兩人的結婚狀態。
所以現在的電子身份證明上,在婚姻一欄,是兩個小小的字,未婚。
磨合了半個月,再接收同事發來的文檔,秦修晉倒了杯熱茶,驀然生出了種社畜完全體的想法。
被擺布了,選擇接受。縱容一切磨蝕,變成牽線木偶。工作時裝死,休息時真死。
再看回屏幕,產品疊代,運營優化,確實與他過去的工作內容差不多。
同事邢之道轉著椅子找到他,問:「這樣的指標能行嗎?」
秦修晉掃了一眼,「可以再高一些。」
「好。」邢之道又轉著椅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