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回拋, 楚斐也難以接應, 「如果不方便, 我可以和他隨便扯個藉口。」
「同居或是分開, 我都沒有意見。」秦修晉背靠著他, 淡聲說道。
楚斐食指微動,問:「你真的可以?」
秦修晉倒了兩杯熱茶,遞給楚斐,「可以。」
楚斐遲疑, 想起秦修晉前些天裡的疏離表現,有些無法確定。
他的視線追隨著秦修晉, 從衣櫃到窗台, 又到他面前坐下,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秦修晉說。
他抬眼,「你沒意見,那我就留下。」
楚斐的手按在床上, 說:「我沒意見。」
但他仍不理解,「我以為你會拒絕。」
畢竟從他們前一個月的相處情況來看,他們根本沒有心平氣和的時候,總是充斥著無意義的爭吵。
且大部分情況,都是楚斐首先挑起事端,秦修晉加入爭吵,吵了許久,沒有結果,索性不再見面,任憑關係冷淡,直到下一次相見。
秦修晉沒有否認,「放在一個月前,我會拒絕。」
甚至無需一個月。
從婚假結束後的那場音樂劇開始,秦修晉就一直在拒絕楚斐。
無論是不再主動聯繫,或是對他的話語愛搭不理。
方式幼稚,卻有用。
聽到秦修晉的回答,楚斐心中一沉,「為什麼是一個月前?」
秦修晉簡單思考,改口道:「也可以是年假以前。」
「年假以前?」楚斐重複著,語氣微沉,「你還在想那天的事情?」
秦修晉說:「不只是那天。」
楚斐握緊手機,「那大概從什麼時候開始?」
「算了,你別說了。」楚斐又揮散這個話題,轉移道,「同居的具體事宜,我來處理。」
秦修晉卻沒有要轉折的意思,「我不想和你吵架。或者說,在與你相處的時間段里,我很放鬆。」
「所以,起碼在音樂劇之前,我將你視為朋友。」秦修晉直接點明,沒有其餘的遮掩躲避。
楚斐看著他,一時沒有接話。
音樂劇,好久遠的事情。
楚斐問道:「那音樂劇之後呢?」
秦修晉說:「半個陌生人。」
「如果再將時間往前推移,大概是你帶我回到楚家之後。」秦修晉晃著茶杯,語調冷靜。
抓住關鍵節點,楚斐問:「你不希望轉到百川?」
「算是吧。」秦修晉說,「我不喜歡被人任意擺布,僅此而已。」
楚斐垂眼。
秦修晉忽然起身,「好了,既然已經過去了,就別再想了。」
「你明明一直記著。」楚斐說。
秦修晉回身看他一眼,「我當然會記得。我的記憶力姑且還算正常,沒有明顯後退,不至於連這種事都忘記。」
楚斐被他說得沒有回覆的餘地,只好問道:「那你又為什麼答應和我同居?」
秦修晉挑眉,「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楚斐下頜線冷硬,「對,我是十萬個為什麼。我現在問你,為什麼選擇同意,而不是拒絕。」
「因為沒有必要再糾結了。」秦修晉開門,笑道,「你也不想再和我吵架吧?」
楚斐靜靜地看著他,腦中現出幾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沉聲問道:「我昨天晚上到底說了什麼?」
秦修晉倚在門上,輕笑出聲,「法官,我有保持沉默的權利。」
知道從他嘴裡撬不出來什麼,楚斐乾脆問道:「我把百川抵押給你了?」
秦修晉偏頭想了想,沒有回答,然後笑著關上了門,「晚安。」
在楚斐帶有威逼意味的冷眼注視下,秦修晉離開房間,邁出走廊,將茶杯放在電視櫃旁的桌子上,看向客廳中打毛衣的老太太,問:「其他人呢?」
老太太用下巴指指外面,「準備放花去了。」
「這麼早?」秦修晉走到門前,看秦晟將煙花卸到地上,又摞在一起。
此時正是下午,光線不強。
「在看什麼?」楚斐從他身後繞來。
他走路沒聲,靠近時,秦修晉都沒注意到他。
秦修晉指指庭院裡的煙花,「在看今年的軍火。」
「不會有些太早了嗎?」楚斐問。
秦修晉看他,「你無聊了?」
楚斐目視前方,語氣平靜,說:「我在想昨晚的事情,想得抓耳撓腮,怎麼可能會無聊。」
「那就回去吧。」秦修晉轉身,拉著楚斐的小臂,「看會兒電影,打會兒遊戲,等晚上再出去。」
楚斐凝望著秦修晉的右手,手指動了動,終究沒有反握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