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伍德公爵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她身邊的人應該是白玫瑰莊園的僕人或管家,穿著黑色的西服,手邊放著醫療箱,正在幫伍德公爵處理右手小臂上的抓傷。
「抱歉。」為她處理傷口的人輕聲道歉,手上一邊繼續塗抹傷藥。
伍德公爵注意到門口的德墨柏亞,從嘴角扯出一個得體的笑容。但以她現在的形象看來,這個笑反倒有些逞強的苦澀。
「讓殿下見笑了。」伍德公爵攏緊身上的披肩。
德墨柏亞冷著臉,從空氣中聞到了一股很淺薄的青草氣味。
很淡,但的確存在。
他們位於二樓室內,現在還是天氣偏冷的秋季,且一周內都沒有降雨。所以這個氣味不會是從屋外飄進來的,而是室內的人散發出來的信息素。
德墨柏亞有目的地看向伍德公爵的肩頸處。她穿著抹胸裙,身上披著一件羊絨披肩,但腺體的位置沒有被完全遮擋。
腺體上有被針扎過的痕跡,也許是因為剛剛注射過抑制劑。
Omega逸散出來的信息素,很有可能會誘引基因匹配度高和弱精神力的alpha提前進入易感期。
伍德公爵的精神力只有B級,柯米特又患有信息素紊亂症。很有可能柯米特的信息素使伍德公爵進入了易感期。
進入易感期的alpha會變得暴躁易怒,也有證言說明伍德公爵和柯米特之間發生過爭執。
按照這麼推測的話,柯米特就有被害的可能,伍德公爵也有殺人的嫌疑。
與伍德公爵有情感糾葛的三個男人都意外身亡,這使伍德公爵身上的嫌疑更重了。
但矛盾的一點是,她沒必要在這麼顯眼的場合動手。
還是說,是她意外失手殺死了柯米特。
德墨柏亞注視著伍德公爵,故作疑惑地問:「伍德公爵夫人,您似乎並不為柯米特的死感到難過。」
「我為什麼要難過呢。」
伍德公爵依舊面露笑容,沒有一點兒動搖,笑著反問德墨柏亞。
「柯米特是您孩子的生父,也是您的情人。」
「他死了,你就沒有一點傷心的情緒嗎。」
「傷心?」伍德公爵噗嗤一笑,搖頭否認,「那是曾經,我和他早就沒關係了,更沒有一點感情。」
「我當然不會為他傷心。」她的語氣理所當然。
伍德公爵或許才意識到帕文也在場,斜眼瞥了一眼身側的帕文。
她笑意漸淡,說:「他是我孩子的生父不假,可他從沒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
「也算不上孩子的父親。」
洛斯貝爾關注著帕文的動態。在聽到伍德公爵冰冷的話語後,帕文似乎將頭垂得更低了。
照伍德公爵的話來看,柯米特只生不養,帕文和母親的關係更好。
如果是伍德公爵殺害了柯米特,帕文有可能報警舉報他的母親嗎。
洛斯貝爾感到奇怪。
「難道殿下懷疑是我殺了柯米特嗎。」伍德公爵的語氣變得犀利。
「我有什麼殺他的動機嗎。」伍德公爵挑眉繼續反問,「就算我要殺他,我又何必選在今日這麼顯眼的場合動手呢。」
「我又不是傻子。」她冷笑道。
德墨柏亞遞給洛斯貝爾一個眼神,洛斯貝爾立刻意會。
有些問題,德墨柏亞不適合問,國安局局長也不願親自問,便由她當「出頭鳥」。
可誰讓她是新人呢。
「既然您說您與柯米特已經不再來往,那今日他為何會來白玫瑰莊園呢。」
「您又為什麼會和他發生爭執?」
這才是案件的關鍵,帕文之所以只報了警卻沒打醫療電話。
就是因為國安局的人來的時候,柯米特已經死亡。
伍德公爵渾身僵住一瞬,化著精緻妝容的漂亮眼睛直直射向洛斯貝爾。
「你是皇太子的秘書,對吧。」她沉下語氣,似有威脅意味。
她冷臉低聲斥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輪得到你來質問我嗎。」
查案是國安局的工作,德墨柏亞是帝國皇儲,也有權力過問此事。
但區區一個皇室秘書,憑什麼詰問她一個公爵。
德墨柏亞察覺到伍德公爵的僵硬和失態。
她是藉機發泄怒火,還是心虛,又可能都有。
「洛斯貝爾,退下。」他出聲命令道。
洛斯貝爾的任務完成,她立刻閉嘴,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