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包里拿出那封匿名信放在桌上,窮追不捨地追問羅非:「那信中的『見面禮』又是什麼意思。」
羅非能知道粉鑽戒指的由來,又將菲利斯賣給了威廉士集團,一切絕非巧合。
他承認說:「菲利斯的確是我有意賣給威廉士侯爵的。」
羅非的視線淡淡掃過那熟悉的信封,悠閒地換了條腿翹二郎腿。
「菲利斯近兩年的營業額都不甚理想,集團早就有想要註銷或是出售子公司的想法。」
洛斯貝爾敏銳地察覺到話中的不對,反問道。
「既然菲利斯不賺錢,那威廉士為什麼要接手這個爛攤子。」
羅非摩挲手指的手微不可察地停頓一瞬,很快又恢復輕鬆的神色。
「不賺錢也不一定代表著虧損,只是集團內部為了更好發展的決定罷了。」
「而且菲利斯也是成立幾十年的老品牌了,威廉士集團看中菲利斯的品牌效應。」
他有理有據地解釋,笑著看向洛斯貝爾:「況且集團出的價格也不高,他當然願意收購了。」
「不過……」羅非勾唇笑著,冷嗤一聲,故弄玄虛地轉折。
「我早就知道菲利斯不可能走得長遠。」
他凝視洛斯貝爾:「菲利斯這麼快就倒閉,還牽連了威廉士集團,難道不合你的心意嗎。」
雙方在相互拉扯,彼此嚴防死守地守著話題的底線,勢均力敵。
羅非一改溫和的態度,眼神忽地變得銳利,目光尖銳地看向她耳垂上的黑色貓眼石耳釘。
「卡佩小姐,你問了我這麼多,打探出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他冷笑著伸手摸了摸自己戴在右耳上的紅色鑽石耳釘,直視她黑鑽般堅不可摧的眼睛。
「誘導性的問題可不能作為呈堂證供。」
「私人場所非法監聽,卡佩小姐是想為皇太子打聽消息麼。」
洛斯貝爾猝然地壓下眉頭:「羅非先生這是在懷疑我嗎。」
「您刻意接近艾爾莉絲,難道不是您想見我麼。」她語氣依舊沉靜。
羅非放下翹著的腿,莫名其妙地笑了,他起身走到辦公室內的一副裝飾畫前。
羅非指著這個裝飾畫對洛斯貝爾說:「這是我前幾年拍賣得來的寶石畫,畫上的每一顆寶石都是真正的天然寶石。」
「我不自詡專家,卻也接觸並收藏了不少珠寶。」
他轉身面對洛斯貝爾,犀利地指出。
「你耳朵上的寶石耳釘是不是真寶石,鑲嵌有沒有問題,我看一眼就知道。」
即便監聽裝置通過電磁屏蔽材料避開了金屬探測儀的檢測,卻沒能躲過收藏家羅非的眼睛。
所以,羅非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上有監聽設備,他一直都在「演戲」。
但他還是向她吐露了對alpha群體的敵對態度,並故意說出能量飲料里的特殊成分,想要引起她的懷疑。
羅非是想借她的口向德墨柏亞「宣戰」。
越危險的遊戲才越刺激,柯米特的死是他開始這場遊戲的「預告」。
羅非想要知道,貓和老鼠的遊戲,到底是貓捉老鼠,還是貓被老鼠戲弄於股掌之間。
「這畫很漂亮。」
洛斯貝爾不承認也不否認他的猜測。
她倏地轉移話題,問他:「您和伍德公爵也是因為收藏品結識的嗎。」
趁著羅非愣著的瞬間,洛斯貝爾自顧自地往下說。
「菲利斯醫藥、莫雷爾先生的收藏品。」洛斯貝爾的目光從寶石畫轉移到羅非似笑非笑的臉上。
她飽含深意地感嘆:「您與伍德公爵似乎交情匪淺。」
羅非不可置否,緩步走回到沙發邊坐下,靜候她的下文。
「莫雷爾死的時候,您也在那艘遊輪上吧。」
調查資料時,洛斯貝爾在過去新聞的視頻內容里看到了監控片段中羅非的身影。
「我聽說,當時為伍德公爵作證的人都去了梵普格納,也就是您的母國。」
「這可真巧。」洛斯貝爾對他笑了笑。
羅非像個聽故事的人,不動聲色地反問:「卡佩小姐想說什麼,難不成是懷疑我和伍德公爵合夥殺了莫雷爾嗎。」
「為了什麼?為了錢?」
羅非噗嗤一笑,搖頭環視一圈辦公室,這一整棟樓都是他的。
「如你所見,我從不缺錢。」
「我可什麼都沒說呢,羅非先生。」洛斯貝爾微笑著看著他。
她玩笑般地開口:「再說了,人也不一定只會為了錢殺人。」
有錢人殺人的案例還少嗎。
比起為了錢財為了情愛殺人,輕視生命,以殺人為樂,滿足自己扭曲的心理的殺人犯才更讓人覺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