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娜的所有計劃都將化為泡影。
「多娜是教廷的人。」洛斯貝爾低著頭,重複了一遍安柏的話。
「是啊。」安柏站在她的身前,用眼神撫摸她的面容,「如果不是她的幫忙,我怎麼能這樣單獨與你說話呢,洛斯貝爾。」
洛斯貝爾冷冷抬眸對上安柏的笑臉:「你引開我,是為了更好對殿下下手麼。」
安柏只回答了她後面的問題,卻沒有告訴她教廷的真正目的。
「可柯林頓還和殿下在一起,你們敢對柯林頓家族的長子下手嗎。」
洛斯貝爾左一句殿下右一句殿下,句句不離德墨柏亞,這令安柏感到煩躁。
安柏蹙眉嘆氣:「洛斯貝爾,你就那麼擔心德墨柏亞嗎。」
他一步步地靠近她,但沒有上手去觸碰她,只是一味拉近兩人足尖的距離。
而洛斯貝爾跟著往後退,最後伸手按住安柏的肩膀,直接阻止他的逼近。
「安柏,我不是不會對你動手。」她警告他,「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個『死人。』」
要是安柏還「活著」,洛斯貝爾對他動手,很可能會上升到兩國矛盾。
可現在,王子安柏已經死於墜機,她就是真殺了他,萊索王國也拿不出理由找帝國算帳。
安柏完全不害怕,也不生氣。
他低眼瞥見她按壓在他肩膀的手,只恨不得她能多觸碰他一點。他碰他要躲,那就讓她來主動接觸他好了。
下一秒,安柏再次垂眼掃見她手指上的戒指,氣得眼皮都忍不住跳。
「是啊,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他自嘲地笑,又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可我就是死了,冤魂瞧見你和德墨柏亞成了恩愛夫妻,死人也會被氣活的。」
安柏將目光重新凝聚在她充滿警惕的眼神中他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皺起的眉頭,也不放過她繃緊的唇線。
只可惜,她所有的情緒,都因德墨柏亞而起。
「可洛斯貝爾,你不想也變成個死人吧。」
「只有離德墨柏亞遠一點,你才安全。」他放輕語氣,言語如情人間的呢喃,「我就是為了保護你,才來的啊。」
安柏察覺到她微張的嘴唇,似要開口說話。
他不想再從她的嘴巴里聽到有關德墨柏亞的任何字眼了。
安柏乾脆直白地告訴她:「已經有好幾個狙擊手都埋伏在城市廣場附近了。」
「你放心,他們都是專業的,絕不會誤傷到柯林頓先生。」安柏語氣里滿是無所謂,「他頂多就是受到點驚嚇而已。」
「殿下在萊索王國出事,你們不怕帝國報復嗎。」
「洛斯貝爾,你是在試探我嗎。」安柏笑著反問。
安柏再怎麼樣也是皇室的王子,不至於連洛斯貝爾口中的試探都聽不出來。
不過,安柏也不介意讓她知道。
反正再過一會兒,德墨柏亞也要變成個死人了。
「動手的人不是萊索王國的人。」
「帝國就算要追責,主要責任也不在我國,他們沒理由向我們開戰。」
德墨柏亞若是在首都烏拉諾出事,教廷難脫保護不力的罪責。
可這是在西亞格,是德墨柏亞自己選擇偽裝身份坐郵輪迴國的。
「路途上發生意外,誰又說得准呢。」安柏冷哼一聲,極具嘲諷意味地笑言道。
「我不也是路上出意外『死』的麼。」
安柏注視著洛斯貝爾,他發現她隱隱勾起嘴角,倏地笑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
洛斯貝爾的眼神里哪裡還有剛才的慌亂。
「安德魯。」她喊了一個人名。
安柏猛地回頭,發現了捉住手腕的多娜,還有德墨柏亞身邊的那個侍衛。
他皺眉又轉頭去看洛斯貝爾,不可置信地問:「你一早就知道她是教廷的人。」
「不算一早。」洛斯貝爾也誠實地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有所懷疑罷了。」
昨晚,洛斯貝爾就察覺到了柯林頓和多娜相處方式的奇怪之處。
柯林頓和多娜,看似是多娜處於弱勢,一直乖順地跟在柯林頓身側。但無論是在牌局上,柯林頓主動給多娜添水;還是在電梯裡,是柯林頓先準備伸出手按樓層。
從這些細節都能夠看出,這對夫妻絕非表面看著的男強女弱。
洛斯貝爾接觸過許多貴族子弟。
無論他們性格高傲還是謙卑,在細節上,這些人都習慣於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人的侍奉或討好。
更遑論是首富之子的柯林頓。
像倒水和按電梯這樣的小事,總是有人為他代勞的。他自己未必會有意識主動去做,就算知道,也完全可以指揮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