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的玻璃上,雨珠連成一條線往下滑落,接連不斷。戶外的雨勢見小,但雨並未停歇,濕漉漉的地面也並不適合戶外跑。
洛斯貝爾輕嘆了口氣,她無權責備德墨柏亞的「爽約」。
畢竟,當初比賽射擊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明晰地設定賭約的條件。雖說德墨柏亞答應幫她制定訓練計劃,但未必需要親身作陪,更沒有說明計劃的時長。
洛斯貝爾走到跑步機上,打開開關,打算自己完成今日的體能訓練。
大約又過了二十分鐘,勃利急急忙忙地找到了她。
「卡佩小姐。」洛斯貝爾回頭,看見了面色慌張的勃利。
勃利從德墨柏亞記事時起就跟在他身邊,是維斯宮殿最沉穩的侍從長。洛斯貝爾從未在勃利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焦急的情緒。
洛斯貝爾按下停止鍵,腳步逐漸放緩,隨著滾動的跑帶往後滑,身體平衡地跨下跑步機,走到勃利面前。
「怎麼了,勃利先生。」
勃利緊皺著眉,雙手交握在身前,但語氣還是儘可能地保持平靜。
「卡佩小姐,能否請您跟我走一趟。」
洛斯貝爾微微一愣。
雖不知道勃利找她是要做什麼,但他在眾人的眼中是個可靠的人,大家都很信任勃利先生。
所以,洛斯貝爾還是點了點頭,應了句好。
她跟在勃利身後,往樓梯口走。
眼瞧著勃利走上前往三層的樓梯,洛斯貝爾突然停住腳步。
「勃利先生。」她喚他,語氣嚴肅,「是殿下讓你來找我的嗎。」
距離她剛入職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但洛斯貝爾沒有忘記,當初薇洛安再三對她叮囑過的話。
沒有殿下的允許,不要踏入三層。
「不,卡佩小姐……」
洛斯貝爾立刻搖頭說:「沒有殿下的允許,我不能隨意進入三層。」
勃利的眉頭蹙得更深,欲言又止地盯著洛斯貝爾。他左右掃了兩眼,意識到這附近沒有其他人,走下樓梯。
勃利站在洛斯貝爾面前,壓低聲量說:「殿下發生了緊急的情況,畢夏普閣下不在,我只能找您來幫忙了。」
「事出有因,請跟我來吧,卡佩小姐。」
洛斯貝爾狐疑地打量了勃利兩眼,見他著急的模樣不像作假。
這也實在不怪洛斯貝爾多疑,誰讓德墨柏亞有過「欺騙試探」的前科呢。
猶豫了幾秒的洛斯貝爾,妥協似地嘆息,下定決心地點點頭,跟著勃利上了三層。
這還是洛斯貝爾第一次踏進這片「禁忌」的區域。
她忍不住好奇地快速地掃視了一圈,陽台外是全玻璃包圍的陽光房,陽光房內是寬闊的泳池。
入目寬闊的客廳里還擺著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貴族子弟會彈鋼琴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德墨柏亞從未在公共場合里彈奏過樂器。
而洛斯貝爾的腦子裡竟自然浮現出他彈奏鋼琴的景象,這可不妙。
她收回視線,跟著勃利,徑直走向最裡層的房間。
深黑色的房門給人一種危險的預感。
洛斯貝爾有一種直覺,這間房間是德墨柏亞的臥室。
「卡佩小姐,能否請您進去,看看殿下的情況。」
這時,勃利才告訴她真相:「殿下的易感期好像提前了。」
洛斯貝爾猛地抬眼,張了張唇,問道:「難道不應該找醫師來為殿下注射抑制劑嗎。」
「殿下不想讓人知道他的易感期提前了。」
勃利解釋說:「如果請來皇室醫師的話,勢必會驚動女皇陛下。」
「殿下讓我去找畢夏普閣下。」勃利無奈地說,「但畢夏普閣下剛剛有急事,臨時離宮了。」
洛斯貝爾知道,今日秘書處值班的人,正是畢夏普。
「畢夏普閣下說卡佩小姐應該還在宮內,所以讓我來找您。」
這段時間,洛斯貝爾通常都要等到晚上十點才會到家。如果訓練得太晚,或是太累,她便直接留宿在西側殿的值班室內。
畢夏普當然也知道,德墨柏亞在幫她訓練的事情。
「可……你找我也沒用啊,我也沒有抑制劑。」洛斯貝爾不解地說道。
勃利坦言說:「事實上,抑制劑已經對殿下沒有太大作用了。」
洛斯貝爾愣了一瞬,卻沒有對這個事實感到意外。
上次她去找路佩爾體檢時,偶然聽到他和助手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