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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確實,安婧長得那麼好看,班上總有不忍心又覺得坐哪裡都無所謂的男生願意和她換。這可不是他該操心的事。

倒是這個叫梁呈的,看著高冷話少,人卻是很熱心啊。男生私心想和人多交流幾句,就把目光放在了他的桌上。

這一看,還真有點發現。

梁呈草稿紙上的數字很眼熟,不就是他昨天晚上熬了半個小時都沒算出來的那道超綱題嗎?

男生轉身從桌上拿過練習冊:「這題我今天剛問過老師,解法在這兒。你要不然參考一下?」

梁呈再次體會到了為人處世不能以貌取人。溫存岩戴著眼鏡,斯文又低調,還以為是個好脾氣的老好人。安婧估計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第一時間把主意打到了溫存岩的身上。

但熟悉之後,只用一天的時間,梁呈就發現了其實溫存岩很有主見,腦袋又靈光。並不是安婧以為的那種軟柿子,恰恰相反,他不僅不軟,還是一個認死理的硬石頭。

只要是溫存岩認定了的事情,那誰說話都不好使。梁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和溫存岩溝通,有時候會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就好比那道超綱題,梁呈之後又想到了其他的解題思路,更簡單,也更高效,是之前黃晚庭跟他提過的。本著要互幫互助的想法,梁呈專程和人大方分享了。

可溫存岩卻覺得,梁呈提出的方法實在太過劍走偏鋒,正常人想都想不出來,就別說能不能踩到得分點了。所以他不肯採納,還和梁呈理論了起來。

救命啊,條條大路通羅馬,能解出來不就可以了嗎?這有什麼值當爭辯的。

放學後,梁呈推著車的步伐都變得異常沉重,跟在水裡遊了半天泳一樣。

可溫存岩沒覺得什麼,他只覺得自己難得交到了好朋友,心情很好,哼歌時無意看到了梁呈,還和他主動揮手說了再見。

「明天見。」梁呈的回應並算不上多熱情,但也絕對挑不出什麼毛病。

黃晚庭就是這個時候走出教學樓的。

那個和人有說有笑的,是梁呈嗎?她不禁用力眨了眨眼,不是錯覺?沒忍住,又大力搓了搓眼睛,還真不是眼花!

黃晚庭反常的行為落在一旁許柒夏的眼裡,引得她的心都跟著猛地揪了起來:「你眼睛沒事吧?」

「我沒事。」黃晚庭只扯了扯許柒夏的袖子,「你看,前面那個是梁呈吧?他怎麼剛去新班級,就和人走得這麼近?」

她不是吃味。只是梁呈在他們班兩個多月,都始終獨來獨往的,這昨天才剛去的二班吧,被人替換內芯了?

許柒夏卻沒當回事,嗨了一聲:「或許他們之前是初中同學?又或者就單純王八對綠豆唄。哎呀,別說他了!不是說好要去文具店嗎?走了走了!」

據說對面那家文具店上新了一波聯名周邊,是她們兩個喜歡了好幾年的動漫。要說熱愛的最初,還是許柒夏把她帶入坑的。

但許柒夏是個花心的女人,入坑再早,也架不住她坑位多,一顆紅心能裂出無數碎片。以至於這次的聯名活動,黃晚庭的期待值反而要比許柒夏還高一些。

期待過高,就會導致錢包扁扁。到最後,塞了半個書包的黃晚庭回家時難得心虛起來。

她先是將鑰匙掛在玄關處的掛鉤上,又偷摸換上毛絨絨的拖鞋。做完這些後,才把掃落在胸前的發尾擺到身後,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你怎麼……」在還沒進門的時候,梁呈就聽到了大門外鬼鬼祟祟的動靜,好奇心作祟,他特意端著杯熱水候在門口,「一臉的做賊心虛?」

他皺了皺眉,尋找著恰當又不會惹對方生氣的措辭。只是找來找去,恐怕都沒有比做賊心虛這個詞更適合形容她現在的樣子了。

「噓!」黃晚庭急了,趿拉著拖鞋向他衝來,二話不說就把人往臥室里推,「你聲音小點兒,別讓我媽聽見了。」

見慣了某人的一本正經,難得見她惶恐的一面。梁呈心情好了許多,連說話都帶著笑音:「還真被我說中了?你到底幹了什麼?」

「能幹什麼?我拿我自己的錢買東西,才不心虛。」黃晚庭這麼說著,但掏包的動作還是不免僵住了。

她不動,梁呈也就倚在桌前盯著人瞧。

那眼神,明明是要看她好戲。人家都說,拿人手短,她是不是也得意思意思?見者有份嘛,黃晚庭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兒。

幾分鐘後,盯著書桌上的那一條單薄卻還挺精緻的圍巾,梁呈哭笑不得。怎麼就搞得他像是敲詐勒索的了呢?

黃晚庭卻是因此重新找回了平時在他面前的底氣,連說話都不自覺地聲音大了些:「我媽不喜歡我買這些花里胡哨的廢物。況且,其實我也不經常買,你可別出去說漏嘴了。」

梁呈證明,黃晚庭的屋裡的確樸實無華到只有教輔資料,以及堪比磚頭厚的中外名著,連打發時間的小說雜誌什麼的都沒幾本。今天之前,他甚至以為黃晚庭沒什麼個人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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