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不合腳?」
「不是不是,我太著急了。」她轉回身,去穿鞋子。
「慢一點。」沈明旭的概念里,女孩子穿高跟鞋是比較辛苦的,他撐著手杖往前挪了一步,想想還是不要進她的房間,便站住不動了,看到雲溪換了鞋子小跑過來,他幾乎就要張開手臂迎接她了,「咳,咳,我爸爸今天生日,你做我的女伴陪我回家,我們走吧。」
「我,我,我沒有化妝。」她這樣子去參加沈忠亨的生日,會不會太失禮?雲溪有些躊躇。
「已經很漂亮了,走吧。」
身高腿瘸,沈明旭走路步子很大,可他左腿僵硬遲滯,靠右腿和手杖支撐,腰部擰動一同帶領左腿前行,走路顛簸的身形十分明顯,雲溪跟在他身側,伸手好幾次想扶他,看他緊抿的唇和冷峻的側顏,終於還是忍住了沒去攙扶。
南都頂豪的府門,是與沈明旭的輕奢小別墅完全不同的深嚴氣場,雲溪載著身邊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搭在腿上,偶爾慢慢抬起給她指路的小公子,跨越了階級的門檻,駕駛車子進沈家大門,已經有一眾西裝革履的管家整齊行禮。
「我們下車,他們會把車停好。」到了門口,沈明旭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著門口示意雲溪停下,「這邊比較大,爸媽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偶爾去鄉間別墅和瑞士、英國住住。」
看遠處漆黑的泊油路上一排排的豪車,雲溪可以想像,參加生日宴的親眷並不少。
從下車開始,沈明旭的動做明顯比平時慢,雲溪看他手依舊穩穩
抓著手杖可邁步子就是拖拖拉拉,小碎步到他身側,試著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一瘸一拐的男人微微側頭,他雖沒有把目光全部投在她身上,但他胳膊已經自然彎曲,任她攙扶拉扯、也給她引路。
面容俊美,可身型過於清瘦,沈明旭的清冷、殘疾被臂彎里纖細柔弱的人兒給消去,雲溪身著寬綢吊帶抹胸裹身長裙,絕美腰臀比和細瘦白嫩的手臂已經足夠奪人眼球,何況她眉毛細細彎彎如遠山青黛,朱唇不染已經嬌艷欲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沈明旭的女伴是位頂級大美人兒。
一對佳偶的來到,使得分散開聊天的大廳瞬間變成了八卦集中注意區,沈明旭沒打算隱瞞,大大方方帶雲溪進入漩渦中心。
「我朋友。」
正是沈明旭對雲溪這樣簡單神秘的介紹,才點燃了大家的熱情,社交圈子裡什麼時候竟然有這樣清麗出塵的美人兒出現?她又是如何成為了幾乎不交際的沈家小公子的女伴呢?
二人手挽手,大方站在沈忠亨和夫人面前,淡淡一句介紹,二老已經笑開了顏。
吃飯的時候,不少女眷、年輕人設在另外一桌,雲溪被沈明旭緊緊牽著,管家也沒有將他們分開安排的意思,禮貌把小公子安排在沈夫人身側,沈家家主、夫人,兩位公子及兒媳,再有依次沈家重要親屬等人排開落座。
從雲溪進門開始,沈夫人已經叫人拿來自己的一塊銀白色的羊絨織品披肩給雲溪保暖,兒子粗心大意,她只好代為照顧他的小女友。
餐後,陪老一輩聽了兩齣戲,名伶世家剛下場,幾位眼熟的明星便來到場助興,樂隊適時演奏歡快一些的樂曲,整個府邸大廳的氣氛,明顯輕鬆怡人了不少。
高學歷、善社交的明星主持人帶動現場氣氛迅速升溫,從沈明臣夫婦被請到中央跳舞開始,場面完全控制不住,年輕人掌握了主動,開啟了輕歌曼舞的自由放鬆時間。
「雲溪,讓我看看你的學習成績。」他狹長的眼眸看看翩翩起舞的人們,再看看雲溪,邀請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啊,好。」她睜大眼睛看了看他的臉,沈明旭滿臉的心情大好,雲溪立刻起身放下披肩,不等他起身邀請,已經主動牽起了他的右手。
任雲溪牽自己的手,沈明旭左手扶著手杖站了起來,白色手杖扶手的彎折處有一根白色繩結,他將自己的手穿進去,把手杖掛在手腕,借雲溪牽手的姿勢,手杖最後點了一下地面,就這樣跛著腳跟她進入舞池。
誰也沒想到腿腳不好的沈明旭會跳舞,雖然他是會跳舞的,雖然他長得比在場的明星還要好看;但總是冷冷的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即便他當年還沒殘疾的時候,也沒見他和誰家的千金跳過舞,所以,沈明旭能來跳舞無疑是大意外。
舞曲舒緩,沈明旭雙手摟住雲溪的腰,微微借力給自己,看似隨意的慢慢挪動腳步,深情的眸子只盯住她瞧,身邊的衣香鬢影統統變成了眸中色塊,表面恬淡深情,內心緊張的跌宕起伏,他很怕自己會摔倒在人前,額頭已經微微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