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舟閉著眼睛,聽覺不知是否恢復,程澈走到他身旁蹲下,將冰鎮的啤酒貼在池硯舟的臉上。
冰涼的觸感令人一激靈,池硯舟睜開了雙眼。
望見程澈,他微微扯動嘴角,撐著從草地上坐了起來。
池硯舟接過啤酒,騰一聲打開拉環,仰頭灌酒,他的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滑動。
程澈望著池硯舟那圓滾滾的喉結一會兒,咽了口口水,收回眼神自己也拉開了拉環,噸噸灌了自己好幾口,直到一不注意,一口直接嗆在氣管里,程澈咳得昏天黑地。
身後的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手,帶著沉穩和安撫的力道,一下一下,輕輕拍著程澈的背。
「多大的人了,喝個酒還能被嗆到。」
程澈轉頭,見池硯舟皺眉嫌棄地望著他。
那一刻他突然變得有些開心,他能感受到池硯舟正在好轉。
「沒多大,不是小朋友麼?」程澈小心眼得很,池硯舟說了什麼他可一句都沒忘。
「你是記仇精嗎?一句話記這麼久。」池硯舟樂了。
他的聽力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完全恢復,他望著程澈笑著,如果不是程澈,他不會恢復得這麼快。
「別人我不知道,」程澈低聲嘀咕,「反正你的仇,我都記得久。」
池硯舟不和小朋友計較,他笑著收回眼神,朝眼前一望無際的山巒與草地望著。
良久,他聽見了程澈的聲音,帶著一絲愧疚響起:「對不起,今天都怪我。」
池硯舟沒回頭,他知道程澈會有此一句,該讓他說出來,否則程澈會一直悶在心裡。
「你知道的,這根本不是你的錯。」池硯舟又抬頭灌了一口啤酒,「我能猜到今天大體是怎麼回事,曹斐看我不爽很久了,他遲早會有動作,如今我有把柄和軟肋在他手上,他會下手是遲早的事情,是我大意了。」
「你有把柄和軟肋……」程澈低聲重複。
「是啊。」
「你的把柄……」
「曹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查到了我失聰的證據,他遲早會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池硯舟淡淡道。
「那你的軟肋……」
池硯舟好笑地轉頭望向程澈:「那還用說嗎?」
程澈經不住池硯舟這樣看他的眼神,不禁咽了口口水,呆呆道:「要不你還是說吧。」
池硯舟望進他的眼中:「是你。」
那一刻,程澈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萬匹駿馬,在草地上狂奔而過,凌亂的馬蹄聲震耳欲聾地響在耳畔,響在心頭。
池硯舟的軟肋是他……
他是池硯舟的軟肋……
儘管知道池硯舟並不是那個意思,但……
這句話也太好聽了吧!
程澈騰地一聲從草地上站了起來,在池硯舟疑惑的目光當中來迴轉了兩圈,他的臉漲得通紅,整個人跟被大地的餘熱烤熟了一般。
他驟然轉身,緊緊盯住還坐在原地的池硯舟,喉嚨緊張得不停緊縮,他幾乎要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