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沒想過他的告白都可以被人利用至此。
滔天的憤怒此刻被洶湧的心慌暫時壓蓋,池硯舟嘩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程澈看到了嗎?他一定是看到了,所以他才沒有出現。
怎麼辦,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門鈴突兀地響起,池硯舟猛的抬頭看向大門,幾個大步跨到大門口。
可就在手握上門把手的那一刻,他猶豫了。
他害怕、心虛、掙扎,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程澈。
見到了應該說什麼?他沒有準備好。
可今晚的門鈴尤為急迫,像是急迫的雨點猛烈地敲打在他的心頭,將他整個人圍織得密不透風。
池硯舟掙扎半晌,還是心一狠按下了把手。
門被打開,門外出現了提著外賣程澈,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放下外賣就走,而是就這麼定定看著池硯舟,滿臉寫著欲言又止的委屈。
程澈知道了,池硯舟肯定。
池硯舟站在原地,濡濕的手心在睡衣一側的褲縫上搓了搓,可根本擦不干。
池硯舟沒有直視程澈的勇氣,他撇下眼,乾燥的嘴唇抿了又抿,將慌亂無措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程澈自然是先憋不住的那個,他本來怒氣沖沖,準備朝池硯舟討個說法,可臨了臨了,他將臉都憋紅了,也只捨得問出一句:「你的證據到底是不是我?」
程澈簡直不願意回想他看到熱搜那一刻的心情,震驚、憤怒、委屈?這些詞都不足以表達他心情之萬一。
從小程震業和李翩翩就說他是個樂天派,看什麼事兒都特樂觀,有時候樂觀過頭了所以顯得特別不切實際,他哥就會罵他是「傻樂呵」。
程澈一直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樂觀多好啊,看什麼事兒都開開心心的,不比整天苦大仇深得強嗎?
因為樂觀,所以程澈做什麼事兒都特有勁頭兒,包括追池硯舟這件事兒。
他一直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池硯舟後退他就前進,池硯舟委婉他就直接,池硯舟拒絕他就當聽不見,沒什麼能阻止他的腳步,因為他始終覺得拿下池硯舟就是必然的結果,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而之所以他有這種自信,就是因為池硯舟在星光大典上的那句話。
池硯舟說,因為他找到了活著的證據。
在程澈看來,這就是一場未曾言明的盛大告白,沒有人能理解這句話在他心中的分量。
因為這句話,他可以堅持很久很久。
可突然,有人從他身上將這句話搶走了,儘管他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假的,可還是止不住地心塞。
有人將他的支柱哐一聲,砸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