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多事情其實他不會去跟池硯舟解釋得清楚明白,因為他知道,池硯舟會退讓,會默許他的很多行為。宋艾的每一次逾矩的行為都像是對池硯舟的一次試探,次數多了,宋艾以為池硯舟會永遠無條件的包容他下去。
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默契。
可這次,仿佛與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池硯舟沒有選擇退讓。
宋艾胸有成竹了一輩子,可這一刻卻感到有些心慌,或許是男人的第六感作祟,他總覺得這一次的池硯舟將會與他走上不同的岔路。
他微微俯下身,雙手承載桌上,掩飾了自己的一絲顫抖,看著池硯舟:「你認真的?」
「嗯。」池硯舟回望向他,眼裡頭沒有任何溫度,也沒有任何情感。
以往的敬重、感激甚至因為他的糾纏所產生的不耐、厭惡,好的壞的,什麼都沒有。
仿佛他們只是兩個陌生人。
宋艾受不了這樣的眼神,這比池硯舟跟他大吵一架還要讓他絕望。
他壓制不住內心的慌亂,更不明白這一次跟以往到底有什麼不同,為什麼池硯舟不能繼續容忍下去?
「為什麼,」宋艾猛的直起身子,他暴躁地揉了把自己的頭髮,毫無形象地在辦公室來回走著,「為什麼這次不可以?」
或許他心裡已經知道答案了,但他並不想要承認。
可他不承認,也會有人逼他承認。
「宋艾,我以為你知道為什麼這次不一樣。」
宋艾盯住池硯舟,眼裡布滿了暴起的紅血絲,他想求池硯舟別說,可久居高位的自尊心讓他無法開出這個口。
「你不該動那句話。」
他聽見池硯舟說。
「那是我送給程澈的告白。」
時間被一點點拉長,宋艾盯住池硯舟的眼眶開始泛酸,直到他撐不住那股酸澀,頹唐地閉上眼睛。
「你就那麼喜歡他?」良久,宋艾問道。
池硯舟的回答很快,沒有一絲猶豫:「嗯,很喜歡。」
很喜歡,喜歡到沒有人可以把我送給他的話搶走,宋艾不行,誰都不行。
那是池硯舟唯一敢說出口的心意,誰動了它,他就跟誰拼命。
「那我們呢?我們這麼多年又算什麼?」宋艾質問池硯舟,他的領口被他扯開,領帶歪歪斜斜,整個人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