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
「我剛才問過警方,他們說這種事調查時間不會太長。如果後續你需要請律師,我可以幫你。」
林莫溫柔的聲音在這種時候很有撫慰人心的效果。
南蓁側眸,終於想起來對他說聲:「謝謝。」
她笑容清淡,既溫又軟,細細的感激隨著她的眸光瑩瑩流動,美得很難不讓人心動。
林莫突然想起上學時,她有一陣時間總是很憂鬱,偶爾一絲笑容就如雨過天晴般令人激動不已。
過了這麼多年,當熟悉的心動再度來襲,他澎湃的心意呼之欲出,「南蓁,其實我......」
話沒說完,手術室的燈滅了。
主治醫生開門出來。
南蓁立刻起身迎上去。
林莫一腔熱忱落了空,他晃了下神,也跟上去。
「醫生,他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是個年輕大夫,帶著金絲邊的細框眼鏡,說話有種北方式的幽默,「沒事了,小伙子長挺帥的。我給他復了位,外表上看不出來,一會兒護士就會還你一個原模原樣的男朋友了。」
南蓁聞言,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也沒留意他的用詞,「謝謝您。」
「客氣。」醫生取下口罩準備走。
林莫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上前攔住醫生,「不好意思,警方需要的傷情鑑定...」
醫生一聽,有點為難地撓了撓頭,「傷情鑑定的程序我還得去問問,只是要病例的話讓他們隨時來找我就行。」
「這樣嗎,我明白了。」
「陳厭!」
手術室的門又開了,陳厭被護士用輪椅推出來了。
林莫道了聲謝後跟著南蓁過去。
陳厭從輪椅上站起來,對推他出來的護士道謝,「謝謝。」
他鼻子上貼著紗布,俊美程度卻絲毫不受影響。
小護士一對上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紅了臉,「不、不客氣。」
南蓁過去時,她正好將輪椅推走。
「陳厭,怎麼樣了?還痛不痛?」
他回過頭,似乎是動作大了一點,身體晃了晃,南蓁立刻伸手扶住他。
「陳厭?」
陳厭握著她的手借力站穩,眉心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沒事,一點頭暈。」
南蓁頓時皺眉,「怎麼會這樣?」
醫生在他們後面解釋,「正常,他有點輕微腦震盪。這幾天可能會有點頭暈、噁心,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南蓁聞言不敢怠慢,趕忙將他的手臂抬高繞過肩頭,像來時一樣,用自己的身體撐住他,「你靠著我一點。」
林莫見狀想要接手,「我來吧。」
陳厭看也不看他,低頭將下巴輕輕擱在南蓁發頂,像找到了棲身之所,他舒服地閉了閉眼。
南蓁不知頭頂的人此刻是什麼表情,她謝絕了林莫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他們互相攙扶著,慢慢地從林莫面前走過。
他的手僵在半空。
那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又來了。
醫生的意思是建議陳厭住院觀察幾天,但陳厭不想住院。
他給的理由很幼稚。
「房間有其他人我睡不著。」
南蓁不放心他就這樣回去,「可是醫院已經沒有單人病房了。」
「所以我想回家。」
他這樣實在是有些任性,但南蓁看著他貼紗布的臉根本就發不出脾氣。
「陳厭。」她無奈的聲音簡直是種縱容。
他知道她會妥協,撒嬌似的在她臉頰上蹭了蹭,「我好睏。」
這下南蓁再也說不出拒絕。
林莫在旁邊看著他們親昵的姿勢,面色越來越沉。
停車場裡,送他們上了車。
告別的時候,南蓁再次對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