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一跳,接著趴到門邊,最大限度地貼近門板,屏氣凝神,仔細分辨著當前的狀況。
應該是有人進來了,而且是個男人,皮鞋踏在瓷磚地上的聲響清脆又沉穩。
他在每個隔間前都微微停頓了一下,很快就來到了南蓁的門前。
她嚇得從門邊彈開,縮在角落裡祈禱來的千萬別是那幾個人的同夥——與此同時,門板被人敲了三下。
叩、叩、叩
「南蓁?」
熟悉的男聲帶著些許試探和微涼,傳進南蓁耳朵里卻有如仙樂,她頓時感覺得救了!
迅速上前解鎖開門。
門外是來找她的陳厭。
看見門後女人驚慌失措的狼狽模樣,他黑沉沉的眸子有些微凝滯,繼而蹙眉,「嚇到了?」
南蓁沒想到是他,她出來時見他還被包間裡的一堆人纏著。
前一秒她還以為今晚就要在這兒待到天荒地老了,後一秒就看見他好像天神下凡一樣出現在面前。
莫名就有點感動。
「沒,沒事。」她回過神,搖了搖頭,眼裡還未平息的慌亂卻出賣了她。
廁所的隔間很小,狹窄到近乎逼仄。
陳厭黑眸微微縮緊,聲音不自覺軟了下來,「來。」
他伸出手,左手掌心裡猙獰的疤痕從眼下一閃而過。
南蓁僵硬一瞬。
陳厭已經勾著她的肩膀將她攬到身前。
她低著頭,像一隻受驚的小鳥,不安依偎,頭頂微涼的髮絲搔著他的喉結。
一股奇異的干癢穿透皮膚刺進喉管。
陳厭落在她肩上的手只停頓了半秒便將她整個人都扣進了懷裡。
堵在衛生間門口的那五個人好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正以一種極其怪異的你撕我、我揪你的凝滯狀態看著陳厭和南蓁從面前經過。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南蓁抬起頭,視線越過陳厭的肩膀看見鏡子上殘留的血跡,濃稠的殷紅刺激著感官,她很沒出息地抖了一下,而後迅速低下眼去。
陳厭瞭然地將她抱得更緊。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縫隙。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微涼的蓮花香氣沖淡了菸草的苦澀,像冬天爐火熄滅後升起的那一縷煙。
冷空氣再度來襲,壁爐邊是唯一有餘溫的地方。
南蓁不自覺地將額頭抵在了他肩下,透過他襯衣褶皺的縫隙,她看見衛生間門口的地面有幾個菸頭,其中一個的菸蒂還在冒煙。
她輕輕閉上眼。
當班經理和幾個保安這時姍姍來遲。
「老闆。」
經理一見陳厭在這兒,懷裡還帶著個女人,頓覺大事不妙。
「老闆,我一接到消息就上來了,今天店裡人多所以……」經理說著說著就沒了底氣,「無論如何都是我的失職,若這位女士需要任何賠償……」
「不用了。」
經理詫異抬頭,陳厭聲音雖然冰冷,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地不悅或怒意,反而...十分平靜。
南蓁的情緒還未緩解,未免他人看見她的狼狽,陳厭抬起另只手將她髮絲凌亂的側臉擋了個徹底。
與他體貼溫柔的動作不同,他吩咐人時的語氣冷得像塊冰,「裡面,處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