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抬眼望去。
一瞬間,他呆住了。
真的是她。
她穿了件藕粉色的外套,襯得膚色白皙水嫩,丸子頭顯得整個人甜美又矜貴。
暗淡無光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他喉結微動,目光卻認真地盯著她。
於今安走到他面前,微微歪頭,「遛狗呢?」
看著她的眼睛,他莫名的有些緊張,喉嚨發乾,嗓音低啞,「遛狗。」
於今安嗯了一聲,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摸
了摸球球的後背,球球察覺有人摸它,身子往她手裡拱了拱,她笑了笑,「真可愛。」
他思緒混亂,心臟跳竄的不能自己,清越的嗓音透出沙啞,「你呢?這麼晚出門有事?」
她扭頭抬起臉頰,「睡不著,出來轉轉。」
話落她又低頭逗狗。
鶴書陽深呼吸一口氣,蹲在她旁邊,「於今安。」
於今安偏頭看他。
兩人視線相交,他心如擂鼓,身子卻動彈不了,兩人對視了好幾秒,最終他狼狽地別開視線,骨節分明的手指摸著球球的腦袋。
「喊我幹嘛?」於今安問。
鶴書陽,「沒事。」
於今安嗯了一聲,但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上。
暗光下,男人的側臉顯得有些冷,頭微垂著,伸著手臂摸著球球的腦袋,臉部半明半暗,黑色的碎發散落在額間,看不清神情。
「鶴書陽,之前看你的節目,節目主持人問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你說你喜歡溫柔的女生,」她突發奇想地問。
鶴書陽摸球球腦袋的手頓了一下,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手心卻出了些汗,偏頭看她,如實回答,「是真的,我是會對溫柔的人有好感。」
溫柔的女生。
她好像不是。
她只是表面看起來很溫柔,但真正地了解到她的人,就不會覺得她溫柔了,說不定那一層的濾鏡也破碎了。
「挺好的,」於今安若有所思道。
他反問,「你呢?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於今安怔愣了一下,「我沒有確切的理想型,我可能更在乎的是感覺,是跟這個人在一起很舒服的感覺。」
以前喜歡沈榆白時,就是感覺跟他相處很舒服,他人穩重,做事利落,讓人覺得很可靠。
可惜她喜歡沈榆白,沈榆白不喜歡她,自從他有了對象,他們就漸漸疏遠了。
鶴書陽沉默一瞬,他重複她的話,「感覺,舒服。」
於今安站起來,低頭看他一眼,「對啊。」
鶴書陽垂著頭,小聲地說了一句,「那你跟我相處時,讓你感覺舒服嗎?」
於今安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問了兩次了,她沒心沒肺道,「挺舒服的啊,紳士、禮貌、有邊界感,是位不錯的朋友。」
她的回答讓他很不滿意。
他黑眸微眯,俊臉幽沉,這朋友誰愛做誰做,他是不願意做的。
見他沒有說話,她打著哈欠轉移話題,「不早了,我該回去休息了。」
他斂起神色,站了起來,單手插兜,淺笑道,「明天晚上可以請我吃飯嗎?」
於今安愣了一下,目光一凝,幽幽地看著他,輕笑道,「可以。」
「上次沒有吃上,我剛還想著要不要問問你最近有時間沒有,是吃火鍋還是?」
鶴書陽認真地看著她,「你想吃火鍋嗎?」
於今安看著他點頭,「挺想的,冬天很適合吃火鍋。」
鶴書陽嗯了一聲,「可以讓我選地方嗎?」
於今安眼睫顫了一下,「可以。」
「我明天問問我朋友有時間沒有,看她想不想去,她經常跟我提你。」
他說,「於今安,這一次可不可以就我們兩個人。」
他嗓音低沉,落入她耳中讓她心尖顫了一下,她抬頭看他,想要從他眼神中看出什麼,卻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十分的坦蕩。
她答應道,「好。」
回去之前,於今安想起來他昨天借給她的外套,「你的衣服還在我這裡。」
鶴書陽說,「明天你幫我帶著就好。」
於今安抿了下唇,點頭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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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於今安躺在床上有些輾轉反側。
總覺得明天晚上他們一起吃飯要發生什麼。
她對待感情有種既想要又不想要的感覺,有時候她覺得她很神經,因為她很怕別人喜歡她。
她給不了那麼熱情的回應,也不相信真的有永恆不變的愛情。
就像她的那場暗戀,最喜歡的那幾年,她覺得她可以永遠永遠的喜歡沈榆白,以後再也不會喜歡上別人,但幾年的疏離與淡漠,讓她淡化了她對他喜歡。
她自己都做不到永遠喜歡一個人,又怎麼要求別人永遠地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