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辛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聽見。
餘暉強笑著搖頭:「沒事,衝擊波造成的後遺症。」
可辛很擔心他,剛要說話,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
「余老闆?您醒了嗎?」
對方的聲音很小,若是在睡覺,不會被輕易吵醒。
餘暉應了一聲,對方說晚上有人要過來談業務,要餘暉趕緊準備一下。
餘暉順勢去洗澡,渾身的硝煙氣息隨著流水滑落在地,少許血色暈散在腳邊。
肩膀一動就格外疼,鏡子裡的人面色慘白,可辛透支他的元氣修復傷勢,再重的傷都不會浮於表面。
像一個被掏空的破爛娃娃,外面縫補得再好,裡面只剩殘枝敗葉。
餘暉忍著眩暈,從柜子里拿出脂粉,稍作掩飾。
晚上忙得令人頭疼,餘暉暫時拋下了戰爭,逃避似的當回了普通人。
陳青山和他出外勤,兩人都喝了點酒,年輕人酒量不好,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醉了。
「余老闆......」
年輕人喝醉了酒,就會有很多肺腑之言想說,餘暉側頭看著他。
餘暉是很羨慕這個年輕人的,他擁有餘暉想要擁有但從未有過的一切。
陳青山家庭關係很好,履歷也精彩,會有什麼意難平要說呢?
「怎麼了?」
「你是練家子啊?」
陳青山有些大舌頭,無理取鬧般地抓住餘暉的胳膊,換作平時,這個很有邊界感的大男生絕對做不出來。
「嗯,防身用的。」
「哦......余老闆你,你睡午覺的時間總是很長......」
餘暉就知道,陳青山在懷疑他,但年輕人的熱烈和單純,讓他想要自欺欺人。
餘暉很配合他:「累了就睡唄,想睡多久睡多久,這是我的自由。」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陳青山聽了很高興,醉醉地笑他是個懶蟲。
「我都當老闆了,怎麼不能懶一懶......」
餘暉看向窗外,眼睛有點酸,一顆淚猝不及防地摔了下來,在除他之外無人知曉的角落裡蒸發著。
他騙陳青山,也騙他自己。
陳青山很快睡著了,司機開車把他送回家門口,餘暉坐著沒動,腰挺直到僵硬發疼。
一旦安靜下來,他就不停地想著落霜。
如果他真的是白虎的持有人,怎麼辦?如果下一次在戰場上遇到落霜,怎麼辦?如果組織知道了這件事情,他該怎麼辦?
為什麼有這麼多事情要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