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正做衣服呢,多了幾匹料子,給你們哥倆做身衣服吧?」
這邊溫差大,這哥倆的身體一個比一個單薄,她自己的孩子如果還活著,想來也有這麼大了,叫她如何忍心旁觀。
餘暉呆呆地啊了一聲,他擅長忍耐他人的惡念,卻從未接觸過如此直白的善意,他愣在梯子上僵硬得不知道先動哪只腳,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啊什麼啊呀,快先下來,我給你們哥倆量量。」
大媽給扶著梯子,先把落霜提溜起來,「嚯,這小孩個子真高。」
落霜不知所措地任由大媽拿著皮尺量來量去,餘暉剛落地也被抓著一頓量,大媽量完樂呵呵地走了,隔壁傳來她揚聲的話:「最遲傍晚,給你們送新衣服來嗷,晚上別亂跑哈。」
餘暉連感謝的話都一時說不出口,尷尬又感激,只知道傻傻地笑,落霜看著他泛紅的臉,不解地歪著頭,把他頭上的雜草摘掉。
餘暉摸摸頭頂,那裡還留有落霜的觸碰,他卻不敢多感受,故作尋常地爬上梯子:「霜,幫我扶著點。」
落霜點點頭,乖乖在下面擰螺絲。
餘暉的動作很利索,之前在余家住閣樓,遇到漏水就要自己修繕,不然除非漏到樓下去,夫人是不會管他的。
這手功夫從幼年就開始訓練,長大之後多年不練有些生疏,卻還是如行雲流水。
落霜看著他熟練的動作,這時才有了實感,也許曾經他們也是這樣,一個幹活一個輔助,就這樣相依為命度過很多年的時光。
他靜悄悄地守著餘暉,偶爾幫忙拌兩下材料,只是做了兩下力氣活,他深吸一口氣,身上已經汗濕了。
餘暉還在上面忙,落霜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而後繼續忙活。
兩人都不說話,默契不減,不渝趴在牆頭,瞧了一眼落霜就移開視線,貓臉埋進爪子裡,可辛蹲在牆垛里,時不時在意識里騷擾餘暉。
忙活起來時間過得格外快,餘暉擦了擦汗,牆壁加固得差不多,院子裡長了很多雜草,看來之前的主人有在此處種地……過會兒去把雜草鏟土裡漚肥吧……
他計劃得很好,但時間過得太快了,只是修了個屋子,天就擦黑了。
餘暉這才爬下梯子,材料都是落霜攪合的,他正要說兩句話表揚他,卻瞧見落霜臉上已經糊了星星點點的材料……看起來……格外有趣……
恰好大媽做好了衣服,喜滋滋地推門進來,一眼瞧見餘暉的那弟弟忙活得滿臉髒兮兮……
這孩子,不會說話就罷了……難道還是個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