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遠,送個鑰匙過來,房東就要收30元呀。」
「對呀,後面這人去製衣廠睡了,等第二天他丈夫從外地回來開的門。」
「我就一個人住,也沒個備用鑰匙,還是得找房東幫忙。」陸時邊說邊給房東打電話,得知的卻是房東去福建旅遊了,要一周後才回來。
「趕緊去叫個開鎖師傅,等下越晚,收費越貴。」寶媽娟子提醒道,停了一兩秒,又開口道:「以防這種情況再出現,弄好後,你可以留一把備用鑰匙在我這。」
「好的,娟子姐。」
言燦森跟著其他同棟租戶進了一樓的鐵皮門,來到八樓自已的出租房外,蹲在門口,這門是厚厚的大塊鐵皮焊成的,打開手機,看看網上的開鎖服務,這價格真是貴驚人。
言燦森蹲在門口的模樣活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突然想起前不久唐姐開過一次鎖,就打電話問她要了開鎖師傅的電話。
「他好黑,賺的是黑心錢,上次我開鎖,訛了我五百多。你小心點。實在不行,我今晚就不接生意了,你來我家住,等明天白天再找別的師傅開鎖。」說起這人,唐姐義憤填膺。
「啊?我已經打了電話了,他說二百元,我反覆確認過,不會有額外的付費。」言燦森心裡也開始嘀咕了。
「那你還是要確認一下,二百元能開就開,不能開就算了,別被他訛了,他這種賺快錢的人,又是大晚上,要小心。唐姐琳子再次提醒。
言燦森又一次打電話給開鎖師傅,再次確認付款金額,本想錄音的,留下個憑證,慌忙中不小心點的是錄屏。
「你不能被他訛了,不弄好不要給他錢,他一開始會故意找藉口,說你家的鎖難弄,說你家的鎖很鬆,故意給你製造焦慮,又是大晚上,你又是一個人,你為了能進家門,不得不同意他的提議,先把鎖撬掉,開門,到時候你為了鎖門又不得不新買一個鎖,這樣一個來回,就給他添了新業務。我上次就被訛了五百八,到現在這個鎖也還是沒搞好,好端端一個防盜門,露著個鎖孔……」唐姐又說,「要不你直接關機走人吧,等他來了,上了他的套路就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了。」
言燦森心裡更慌了。但總覺得大晚上打了電話叫人來開鎖,人又突然消失或走掉,終歸不厚道。他決定見機行事。假如這個師傅這次可以安安分分開鎖拿錢走人,那就算他自已運氣好,啥事沒有。假如這個師傅非要把訛人的心思放在他身上,他就報警處理算了。
等師傅真到家門口,已經過了零點。言燦森耐著性子看師傅拿出一個盒子,裡面裝了各種錘子螺絲刀小工具,言燦森也沒多敢吭聲,萬一有個一言不合,他肯定處於劣勢。
言燦森就直愣愣地看著師傅一陣鼓搗,塞進去鎖孔里一個圓形的工具,再塞進去一根什麼東西,就在那裡轉呀、捅呀,在用錫紙插進門縫裡上下移動,看得他一頭霧水。
「開這個鎖很簡單,為什麼要用這麼多工具呀?」言燦森問。
「你這個鎖很複雜,就是要這麼多工具。」師傅頭也沒抬地回答著。
「哦。」
過了二十分鐘,言燦森擔心道:「師傅,請問還要多久能開啊?開個鎖怎麼要這麼久啊?我擔心會影響鄰居休息,你也知道這城中村隔音很差。」
「那也沒辦法,你家這個門鎖是老式防盜門鎖,又老舊又複雜,你要是自已會開,你也不會打電話找我呀。開鎖我才是專業的。具體時間我也不確定,要看這個鎖的情況。我再試試別的工具。」
「好吧。」言燦森確定他在故伎重演。
「師傅,之前我也忘記過帶鑰匙,之前找的那個師傅來了不到兩分鐘,用了兩個小工具就把鎖給打開了。好像他當時右手拿的是L型的一個小工具,左手也是一個小工具,沒仔細看,一摳一弄,鎖就開了。不知道這回為什麼要這麼長時間。」言燦森一邊說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這個師傅突然耳朵就紅了,眼睛不自覺地轉了一下,或許是被意識到小心思被發現了。
開鎖師傅叫言燦森幫忙給他舉著燈,光線對著鎖孔。言燦森不是很情願,嘴上還是應下來,假模假樣地接過他的手機,用手機燈對著他正在敲敲打打的鎖孔。
敲敲打打的聲音還在繼續,又過了十分鐘,門終於開了,接著又換了新鎖。
「四百三十元,你微信轉給我吧。」
「不是二百元嗎?」
「這四百三十元是這樣的,其中二百元是開鎖,二百元是換新鎖,三十元是上門服務費。」
大半夜的,折騰了這麼久,言燦森不想去爭吵了,拿起手機毅然轉了三百七十元,說道:「就這麼多,多的沒有。你賴在這也沒用。」
開鎖師傅生氣道:「你這小伙子……」剛說完這幾個字,就被電話聲打斷了,又是一單生意,急著趕過去,師傅就沒再和言燦森囉嗦了。
凌晨一點,言燦森像累癱了的小狗一樣灰溜溜地進了房間。
沒過三天,梅開二度,言燦森出門拿成了舊鑰匙,鎖上了才發現,備用鑰匙還沒來得及給寶媽娟子和房東,這個月工資還沒發。
恰巧那天蘇南出差回來,打來電話,問道:「最近過得怎麼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