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面還有解藥……只要他拿到,就還來得及解毒……
江予帆已經不在,沒人會殺他,可他的小腿被死死釘住,拔不出半分。
「啊!!!江予帆!!江予帆!!!」
吳家主絕望嘶吼著,卻註定無人聽聞。
毒素很快侵入肺腑,疼痛蔓延四肢百骸,吳家主的嘶喊漸漸變成了堵在喉嚨里的嗚咽,狼狽趴在地上,瞳孔發散,口中不斷溢出鮮血,雙手卻還執著地伸向書房的方向,微弱的抽搐了幾下之後,氣息斷絕,歸於死寂。
城中小巷,正在趕往下一處府邸的江予帆微微壓下了頭上的斗笠,眼底閃過一抹暢快的狠戾。
明明尚有一條活路,卻偏偏觸之不及,最是讓人絕望。
第66章 救不了
「別……別殺我……你想要什麼,權勢還是財富……我都可以給你……」
「江予帆……別殺我……你以為你殺了我們幾個重臣,你還能全身而退嗎?!」
「江予帆……你走不出西雲!!」
「呲——!!」
猩紅的鮮血濺起三尺高,老臣軟硬兼施的求饒戛然而止,死不瞑目的頭顱咕嚕嚕地滾落到江予帆的腳邊,無頭屍身僵直倒地。
皇宮之外的仇人,至此徹底清除。
江予帆略顯麻木地甩去刀身上的血珠,喑啞低語:「我要你的命,你不肯給,那我只好自己拿了。」
忽地,江予帆目光凜然看向院內傾倒的石桌,那後面露出的一片衣角隨著身體微微發顫,一雙還有些肉肉的小手正小心翼翼地將衣角拽了回去。
是個小孩,看那衣裳的料子,在府內地位不低,不知是不是這老臣的孩子。
江予帆想了想,用刀尖挑起了地上不知是誰掉落的披風,甩到了石桌後剛好把人罩住。
「他害死了我兄弟,血海深仇,不得不報,我叫江予帆,若是來日你想報仇,我等著你。」
話落,江予帆便運起輕功離開了府邸,直奔皇宮的方向而去。
然而在他走後,那粉雕玉琢的小孩卻強忍著恐懼跑了出來,抓起地上的刀狠狠朝著那無頭屍體扎了好幾下,又一腳踢開那顆頭顱,直到力氣耗盡才停了下來,淚水不爭氣地湧出。
「娘……他死了……他終於死了……」
……
西雲都城的禁衛軍從未像今日這般狼狽,數位大臣和大族家主慘遭殺害,他們卻每每都晚了一步,等他們察覺到端倪趕到時,人不是剛好斷氣,就是屍體都冷了,救是救不了了,收屍倒是剛剛好。
「砰——!!」
禁軍統領親自帶隊踹開了某位大臣的府門,撲面而來的血腥氣讓所有人均是眉頭一蹙,那遍地的鮮血已經滲入磚縫,橫豎交疊的屍體早已冷透。
又遲了一步!
「將軍!我們發現了一處沒被搜查過的院子,但那裡布滿了機關,大家一時半刻沖不進去,是否要加派人手?」一士兵匆匆來報。
「機關?」禁軍統領神色微變,當即大手一揮:「留幾個人守好這裡,其餘人跟我過去!」
有機關守護,裡面不論藏的是人還是物,都定有蹊蹺。
這時,又一士兵氣喘吁吁地衝過來攔住了禁軍統領,焦急道:「將軍!我們的人發現那賊人蹤跡,好像朝著皇宮的方向去了!」
禁軍統領腳步微頓:「幾個人?」
「一個。」那士兵說道。
「這人既然能在這麼多人的圍追堵截之下把我們耍的團團轉,沒道理在這個時候顯露蹤跡給我們,想必是在幫什麼人轉移注意。」
禁軍統領思忖片刻,迅速將人馬分成兩伙,吩咐道:
「你們去那院子,務必弄清裡面的情況,不管是人是物都先給我控制住,其他人隨我回宮護駕!」
「是!」
……
與此同時,西雲皇宮內也是一片緊張混亂,重重宮牆本就帶著無法消解的壓抑,此時在血腥的沾染下沉鬱更甚從前。
江予帆如風一般在宮殿之間穿行,如入無人之境,只是當他避開所有禁軍和暗衛尋跡找到岳岐的藏身處時,見到的卻是國師杜清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