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道雖亂,卻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膽量截殺征伐大軍。
除了那個做餌的刺客之外,大軍一路行進直到天黑也沒遭遇任何意外。
趁著天徹底黑透之前,眾將士們尋了一處地方紮營休息,輪流守夜。
「你和我一起。」君九塵拉住準備和其他士兵隨便擠一晚的江予帆。
意料之外的,江予帆沒拒絕,很是自然地應了下來,像是早就在等了,只要君九塵一開口,他就順勢答應。
「殿下,此人和殿下同住,怕是不妥吧?」李將軍路過恰好聽到,有些不解。
君九塵正要隨便解釋一下,就聽江予帆搶先開了口:
「回將軍,屬下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自當寸步不離。」
「也對,該警惕些,我這就去加強警戒。」
李將軍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倒是覺得自己欠缺考慮了。
那畢竟是太子,想要太子命的人多了去了,白日裡這不就剛遭遇刺殺,可不得小心防範點兒。
等人走了,君九塵一把將江予帆拉進了臨時弄好的營帳里。
行軍在外條件有限,君九塵也不想搞特殊麻煩其他將士,於是他的營帳充其量也就能睡兩三個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殿下?」江予帆疑惑地眨眨眼。
君九塵目光灼灼地打量著江予帆,他總覺得江予帆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你怎麼不說不合禮數了?」君九塵狐疑道。
對,江予帆沒有之前那麼守禮了。
「……」
江予帆心虛地咽了下口水。
光顧著警惕暗中藏著的傢伙了,忘了君九塵還一直盯著他,相處習慣了,下意識忘了禮數這一回事兒。
解釋不清,索性不解釋。
江予帆抽回被君九塵抓住的胳膊,垂眸道:「殿下休息,屬下在外面守著。」
君九塵怎麼可能讓傷勢癒合沒多久的江予帆在冬夜裡凍著?
「等等。」君九塵擋住了營帳的出口,「你方才不是說了,應當寸步不離?這麼快就忘了?過來吧,和我一起睡。」
「殿下……」江予帆面露難色。
和君九塵一起睡,他怕他的手忍不住……現在就暴露了可不太妙。
「嫌棄我?」君九塵眉頭微皺。
「屬下沒有。」江予帆立馬反駁。
君九塵神情柔和下來,鋪好被子後當著江予帆的面開始更衣。
然而就在這時,江予帆突然湊過來按住了君九塵脫衣服的手。
君九塵一愣:「江予帆?」
江予帆沒說話,一把捂住了君九塵的嘴,目光凌厲地盯著營帳外。
君九塵察覺到異常,尋著江予帆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發現。
沒有火把映出的人影,也沒聽到腳步聲,更沒有什麼特殊的氣味。
君九塵眼神詢問:怎麼了?
江予帆搖了搖頭,示意君九塵站在原地別動,然後自己躡手躡腳地靠近營帳後端。
突然,江予帆似乎看到了什麼,猛地抽出腰間匕首狠狠朝著地上刺了下去。
頓時有一陣急促的嘶嘶聲響起。
君九塵定睛一看,竟是一條毒蛇!
野外有蛇很正常,可江予帆這時卻突然抽出匕首速度極快地甩了出去。
匕首穿透營帳,似乎扎在了什麼東西上,緊接著便有腳步聲匆匆遠去。
君九塵眉頭一蹙:「有人摸進來了?」
守夜的人竟然一點都沒發現嗎?
江予帆抓起毒蛇的屍體扔了出去,冷哼一聲:「多半是內鬼。」
「你那一刀傷到他了沒有?」
君九塵深知軍中若是出了內鬼對之後的作戰是多大的隱患,必須要揪出來才行。
江予帆點點頭:「殿下放心,匕首上有毒,那人活不了。」
君九塵從不質疑江予帆的能力,但內鬼的事不宜張揚,否則會動搖軍心。
可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就發現江予帆的表情有些古怪。
「怎麼了?」君九塵疑惑道。
江予帆視線要躲不躲:「殿下……確定要這樣談事嗎?」
「?」
君九塵順著江予帆的視線低頭。
之前解開的衣衫早已在方才的動作間垂落,露出了半邊身子,一顆小點在寒意中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