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江予帆,回來就被老先生和梁文軒輪番說教,還被塞了一大碗苦死人的湯藥。
這不,江予帆這會兒還在那咕嘟咕嘟漱口呢。
「嘔——故意的吧,之前喝的也沒這麼苦啊。」
江予帆乾噦得眼睛都紅了,他現在感覺喘氣兒都一股子藥味兒。
「良藥苦口。」梁文軒「友善」地笑笑,拿走了藥碗,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君九塵,「殿下,江予帆就麻煩你盯緊了,解藥很快就配製好了,老先生說了,在此之前他絕對不能再瞎折騰了,要不然解毒效果會不理想。」
「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盯著他。」君九塵拍拍胸脯保證,隨後又有點不好意思道:「以後也別叫我殿下了,就叫我名字吧,以後沒有什麼太子殿下了。」
梁文軒一怔,隨即微微一笑:「好。」
江予帆看著那邊兩人交談甚好,只覺得他這嗓子眼兒更苦了,最後灌了一口水,慢悠悠地來到君九塵身後,沒骨頭一樣往前一撲,下巴搭在君九塵的肩膀上,幽幽道:
「九塵,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
一聲「九塵」叫得君九塵心頭一緊,這是江予帆第一次這般真情流露地叫他的名字。
沒有任何外在因素裹挾,只是單單在叫心愛之人的名字。
不是太子,不是殿下,也不是君九塵,只是九塵。
君九塵轉身抱住江予帆,指尖輕輕划過江予帆的脊背,悶聲道:「現在……算是一切都結束了吧?等你解了毒之後,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好好在一起過我們的日子了?」
「可能還要等一等。」江予帆斂去眼底的玩鬧,輕嘆一口氣,「都城的亂局尚未平定,若是現在就徹底不問世事,你應該也不會放心吧?」
君九塵聞言低笑,他就知道,他這點小心思瞞不過江予帆。
「本來是想抽空偷偷回去看看的。」君九塵說道。
「我陪你一起。」江予帆牽起君九塵的手,十指緊扣。
……
平靜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大伙兒就自力更生把這孤零零的農舍擴大了幾倍,日常所需之物添置妥當,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大家各自分工,把這裡打理得有模有樣,用賴青雲的話來說,這才是人該過的日子。
這天,江予帆和君九塵暗中回了都城,去見了君映南。
君映南不愧是有真本事的,沒了老皇帝的威脅打壓,君陌根本不是君映南的對手。
加之各方擁護,君映南很快就平定了宮變一事,將君陌及其同黨抓了起來,收押天牢。
按照律法,謀逆叛亂理當處死,但君映南念在手足之情,留其一命,囚禁終生,至於其他同黨,主謀及同謀者皆為死罪,波及的宗族,或抄家流放,或發配邊疆充軍抗敵。
但或許是身為皇族的驕傲不允許君陌像個陰溝老鼠一般苟活餘生,收押天牢的當天,便撞牆自盡了。
此消息一出,其他皇子沒人覺得君陌是自盡的,只會覺得一切都是君映南的安排,一時間人人自危,紛紛收起了小心思,只求安穩保命,這倒讓皇宮裡消停了不少。
某處隱蔽的雅間內,江予帆,君九塵,君映南三人圍坐在一起品茶。
「登基大典在三日後,但即便有先皇遺詔在,朝堂上還是有不少反對的聲音。」
君映南眉宇間難掩疲憊之色,這段時間顯然沒少操勞。
君九塵聞言眉頭一蹙:「我留下的那些人不可用嗎?」
「那倒不是。」君映南擺擺手,「朝中有幾位那都是三朝元老了,所謂樹大根深,背後牽扯的關係錯綜複雜,不是幾個大臣聯手就能抗衡的。」
「那看來我們來的還挺是時候。」
江予帆抿了一口茶水,把帶來的包裹往桌子上一放,推到君映南面前,勾唇道:
「我早些年在暗閣時調查過不少朝臣,他們是黑的還是白的,暗閣都門兒清,我讓賴青雲把他們的名字列了名單,還把他們的把柄從暗閣取了出來,都在這了,您手裡攥著這些,保證那些老臣不敢說一個不字。」
「你……就這麼交給我?」君映南眼底閃過一抹驚訝。
北邙重臣的把柄,單拿出一個那都是足夠保命的東西,就這麼全拿出來了??
江予帆抬抬手:「登基大典我和九塵不能露面,這就算是我們兩個準備的賀禮吧,更何況……當初離開都城,還是您暗中相助。」
「二哥,這些東西在你手中,比在我們手中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君九塵附和道。
君映南聞言眼底滿是認真,正了正色,雙手拿過了那包裹:「那我就不跟你們兩個客氣了,今日我以茶代酒,敬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