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節晚自習,別人在做試卷,阮念在憋氣。這種人是怎麼考上985的?走後門騙加分麼?
下課後好幾個同學路過的時候都來安慰,「前天她還說陳子斌『呀,你這校服都舊成這樣了還穿哪,可以當抹布了』,茶氣一壺盛不下。咱別跟傻X一般見識。」
本來這種冷笑話如果跟普通同學開開也無所謂,問題就連學校門衛都知道,陳子斌沒有父母,他爺爺靠拾廢品把他養大。他學雜費都是學校減免的。
阮念點點頭。深以為然。
她就是跟傻X一般見識,才會落到這步田地。那個傻X是個水果。
如果當時不想著買二斤臍橙回來泄憤,她就不能那麼大勁移胳膊;橡皮就不能掉在地上;她的試卷就不能被撕。
阮念決定放棄了。
果真,作為一個本分人去找流氓的晦氣是不現實的。單是想想,就倒了大霉。
書桌上的時鐘指向11點,阮念打開Air-C Studio網站找到一篇solar energy的科技文章;邊查詞,邊記筆記。
忽然,臥室的門開了。
「我跟沈旭分手了,姐。」進來的女孩子生著一雙很漂亮的桃花眼。似醉非醉的朦朧感,嫵媚、動人。女孩子一下坐在阮念床上,微微歪著頭,發梢都是情。
「從外面穿回來的衣服能別坐別人床上麼?」
阮晴卻全沒聽見一般,繼續喋喋不休:「我們班新轉來兩個男生,你知道吧?從B市轉來借讀的,據說給咱們學校捐了上千萬呢,校長都得哄著他倆。我們班主任明說了,『別去惹他倆,否則後果自負』……」
沒完沒了,阮念把筆一放,「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阮晴。你同學家再有錢,跟你有什麼關係?有空你讀會書吧,離高考只有八個月了。」
不料那美少女並不氣餒,她把自己柔順的頭髮攏到一邊肩膀上,動作說不出的動人,抿著嘴笑道:「那可不一定,我作祁成女朋友不就行了。」
聽到『臍橙』兩個字,阮念就是一個激靈。
她轉回頭,鄭重望著阮晴沉浸在美好憧憬中的迷離眼神,冷冰冰截斷:「人家喜歡你麼?」
白日裡那屈辱的一幕仿似又浮現在眼前。那個叫『祁成』的,首先,那人本身就是個流氓;其次,那個流氓根本一點尊重沒給你,阮晴,你心裡沒點數麼?
阮晴被問到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隨即漾起自信的笑容,「我會讓他喜歡上我的。」
今天下午他對她那樣說話,本來一開始是很氣的。但後來她終於想明白了,那麼禁忌的話題,正說明他對她與眾不同!不然他怎麼會對自己有那個欲望?
阮念見狀,沒再多說什麼。就像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你也永遠不可能拯救一個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