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被他燙得連忙縮回去,心道難怪。難怪他在場上跟個瘋子似的,果真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好,然後她問了一個思考了很久的問題。
「你究竟是打什麼位置的?」
祁成挑了挑眉,「得分後衛。」
阮念心悅誠服地點頭,「怪不得滿場跑。我還以為前鋒、中鋒、後衛都是你。」
「瘋子麼?」祁成一雙深眸微挑,邪魅輕勾。
阮念無地自容,「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就是……你聽見了?」
祁成不說話,只是歪頭瞧她,臉上寫滿了無語。
阮念冥思苦想,終於找到理由,「你們明明都占那麼大優勢,還拼命壓著我們班打做什麼呢?我們班都沒人會打籃球,晉博宇那兩下子都能當隊長,就知道了。反正都是你們贏,何苦把別人欺負得那麼慘……」
她說得合情合理,明明是在抱怨,卻又像在撒嬌,祁成捂在那冰袋的手就是一動。
「你說那個細……晉什麼的,怎麼樣?」
「晉博宇?就是你防守的那個啊。他其實不常打籃球,他就是個子高,被體育委員拉上去充數的。」阮念不滿地總結道,「你差不多就行了,還把人家懟成那樣,都不覺得過分麼。」
她是長了眼睛的。沒瞎。祁成欣慰地想。
「你跟他很熟?」
「他是我同桌啊。」
「沒別的了?」
「什麼別的?」阮念被問得莫名其妙,「我們還分工整理壓軸題什麼的。」
他笑了。
感覺這陰霾的寒冬瞬間變幻成了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無比愜意。
「阮念,我喜歡你。真的,特喜歡你。」他的拇指輕輕捻著那個冰袋的粗糲面料,忽然這樣說,毫無預兆的。
在這肅靜的、無人的、只有寒風從門口呼嘯著穿過的、校醫院的走廊里,他一隻手替她敷著傷、斜過身為她擋著風、清晰而沉緩地,對她說喜歡你。
男孩子前些天的寸頭長了些,半遮半擋在額前,鋒銳的眉眼期待而忐忑,全部視線投在她臉上,灼灼望著。
阮念愣住;一點點的,全身的血液,從四肢百骸向臉上匯聚。她的心突突地跳,一刻不停歇,人都被震得發麻。
祁成一點也不比她好過。什麼都沒幹,人卻快喘不過氣。剛剛在籃球場上滿場瘋跑,也不曾這樣沒出息。
他從沒試過對誰說過這句話,第一次。
在以往的經驗里,都是女的跟他說這句話。他也不需要回答,很自然就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可是這一次換他說,直接就把自己干懵,接下來他還能幹些什麼,他完全沒概念。
她又不給回應,只是靜靜看著他,若有所思,他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