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算好了麼?我掃給你。」
「最少得2500。」那司機邊捂著鼻子,邊觀察那人神色。
「給你3000。」
那司機聞言,登時喜上眉梢,也不嫌別人臭了,率先從車上搶出一盒子紙巾,一張一張抽出來,熱情遞到那人手裡,「來,先擦擦手。是什麼重要東西,找到沒有?」
這時,停車場大門駛進一輛藍色跑車,後面跟了一輛銀白色麵包車,停好後從裡面下來幾個保潔人員,搬著各式工具設備。
那穿黑帽衫的男人指了指被他灑了一地飯盒子和塑膠袋的草坪,「把這裡洗乾淨。」
幾人忙碌起來,眼下就連保安都無話可說了。
只有阮念,不尷不尬地停駐在原地,愣愣的。直到姜臨淵在旁叫了她兩聲,「快到時間了,趕緊回去吧。」
她「哦」了一聲,這才發現那個黑色帽衫的身形,已經坐進了那輛藍色跑車的副駕駛位。像是逃難,生怕遇到熟人前來搭訕的樣子。一溜煙鑽進車裡。頭都沒回地駛遠。
車子裹挾著巨大的、咆哮般的發動機轟鳴聲,駛出了科技館大門,在街面上呼嘯而去。
陸有川捏著鼻子,總算把祁成送回家。
後者邊出電梯,就邊脫衣服。上衣褲子連同帽子,脫吧脫吧都叫保姆扔了。人直接衝進浴室,搓了二十多分鐘才出來。沐浴液打了三遍。
陸有川笑言,「你變著法兒請假出來,專奔別人吃剩的飯盒子去的?」
祁成從浴室出來,光著膀子,只穿了一條運動長褲。胸上、背上未乾的濕意匯成水滴,沿著他結實流暢的肌肉往下滾落,如同繃緊的琴弦上晶瑩閃躍的光。
他擦著頭髮,也不理陸有川,全當沒聽見。
但陸有川並不死心,蠻關心地問,「人家被你感動沒有?」
「我稀罕麼?」祁成挑著淡漠的眼梢子冷冷道,他坐在沙發上,也不去穿衣服,前傾著上半身用干毛巾擦拭頭髮。
正此時門鈴響起來,保姆開了門,彭佩佩提了一個公文包走了進來。她一進門,剛好看到沙發上的人。
祁成不是時下流行的那種又白又嫩,讓你『觀之可親』『想要好好疼愛』的男孩子,你面對他的時候,根本不可能產生什麼『好喜歡』或者『哇好精緻的臉』這樣的溫柔想法。
他不粗糙,但他冷酷;他不毫獷,但他英挺。這個人通身的雄性特徵太明顯了,華麗、深色、精緻、複雜,一身結實卻不誇張的肌肉,起起伏伏地招搖過市,滿是侵略性。
別說什麼『疼愛他』,你大約只會想著跟他撒嬌!
眼下這光統統的臂膀,前胸後背都亮著、繃著、鼓著,每一寸都是勁,又滑又韌的,搞得人目光都擱不住,往哪放都不合適。
而且,他又抬著胳膊擦頭髮。那胡亂的一瞥之下,彭佩佩滿腦子、四面八方湧上來同一句話——『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毛毛』!她更不敢再看了,只能往陸有川身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