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那之前我們大一的時候,那麼多學長追你,你怎麼一個也不理啊?」室友全員震驚:「我們當時還以為你喜歡男高呢。」
「那些還不夠上。」
周浮卻已經漫不經心地把頭扭回去,打開桌面上的WPS,「大個兩三歲,跟同齡人也沒什麼區別。」
「我靠!」幾人紛紛表示大受震撼,「那你要大幾歲才算大啊,你喜歡嗎?」
周浮本來想說算是吧,但仔細想想,薛蘊當時來他們鎮上的中學支教的時候,大概也就二十四五歲,和她曾經拒絕過的那些學長們也沒差太多,還遠談不上大叔的程度。
只是那時候她才十幾歲,和薛蘊的年齡差是她無法想像的天塹,所以周浮一直都有一種,她比起同齡人,更偏愛年長者的錯覺。
周浮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父親早亡於工地事故,母親在她小學時再嫁,繼父人還算好,但重組家庭難免對原來的孩子有所忽視,尤其是弟弟和妹妹陸續出生後,來自男性長輩的親情在她的世界裡就更加缺位。
這些話是薛蘊跟她說的。
除此之外,薛蘊還跟她說了很多,他說她是他心裡最優秀的學生,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她能往外走,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薛蘊從頭到尾都表現得一如她心目中成熟而體面的大人,溫柔又謙遜的君子,他說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周浮願意,一定能考上很好的學校,成為比他還要優秀的人。
後來新學期開學,周浮上了幾天的課才得知,薛蘊自願申請調離鎮上,去到更偏遠的地方支教了。
他走得突然,待的時間又確實太短,短到都沒能留下一張面目清晰的照片。
現在要周浮去形容薛蘊具體面容如何,她都已經有些模糊,只能憑藉著曾經的記憶橫衝直撞,唯獨最清晰地記得——
那雙注視世間萬物都專注而又深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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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前,首都下起了今年冬天的初雪。
周浮寢室三個人都是本地人,早就對雪見怪不怪,而她足足看了三年,仍舊興趣盎然,常看常新。
打網球那天,雪已經停了,倒是積雪還很厚。
不過陳潤清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特地安排在了室內恆溫運動場。
運動場在市郊一個高爾夫度假村里,周五出發,周六回來,兩天一夜。
出發當天,陳潤清特地沒開他那輛帕拉梅拉,而是換了輛SUV,看到周浮素麵朝天地出現在他面前時,有些意外:「你怎麼一點妝都沒化啊?」
雖然周浮不化妝也美。
她整張臉本來就沒什麼瑕疵,五官也無可挑剔,化不化妝只是氣色好壞的區別。
不化就素,可那份寡淡到了她的臉上,都是陽春白雪。
只是上次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拒絕,這次又故意不化妝,搞得跟拿喬一樣,陳潤清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不是要打網球嗎,我怕會出汗,所以沒化妝。」周浮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放進陳潤清的車後備箱裡,才輕聲解釋:「臉上有東西再出汗挺不舒服的。」
陳潤清看她把箱子放好之後,按上後備箱的門,不冷不熱地說:「你還真是乖,說打網球就打網球。」
其實周浮特地沒化妝,倒也不完全是因為怕出汗會不舒服。
畢竟上次陳潤清當著所有人的面邀她,她沒答應,周浮覺得這次再露面難免有點尷尬,就想著這幾天低調做人。
尤其是在謝亭恕面前。
陳潤清的SUV穿越城市,抵達度假村的時候正好日上三竿。
陽光灑在草坪的積雪上,是其他季節很難得見的,清亮的金色。
冬天是高爾夫的淡季,所以整個度假村人不多,只有一些三口之家過來度假休息,她和陳潤清算是第一批到的,之後等其他人陸陸續續過來。
只見女孩子們臉上無一不是精緻的妝容,如花一樣的笑容,鮮艷而飽滿。
周浮站在旁邊感覺自己就像一朵白紙紮的假花似的單薄,她伸手到後背,下意識地把裙子往下拉了拉,雖然她知道並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她的裙子不光長,底下還有防走光的打底褲。
她看著那群女生互相詢問喜歡的運動品牌,感覺自己這副德行,好像更有一種故意反其道行之來引起注意的嫌疑。
周浮回頭,想問陳潤清現在方不方便讓她去補個妝,好歹用素顏霜打個底,塗個唇膏,別那麼顯眼,餘光卻見謝亭恕挎著運動包走進來,隨意地坐到了旁邊的休息區。
他今天沒穿很正規的網球服,就是簡單的白色運動衫,外面的衝鋒衣敞著,運動挎包就放在腳邊,露出球拍拍柄。
大概因為運動局的關係,他今天沒戴什麼配飾,只剩從運動鞋裡延伸出來一截白色襪子,包裹著力量感十足的腳踝。手隨意地撐在椅子上,小臂線條緊勁流暢,一看就是長期保持著運動習慣的那種人。
周浮意識到她又開始盯著他看了。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這樣,總是見到謝亭恕就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目光。
明明他和薛蘊之間除了那雙眼睛之外,從裡到外都再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了。
眼看謝亭恕到場,劉衡鈞招呼著所有人先打兩把熱熱身,謝亭恕大概沒那麼想打,就從旁邊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潤了下口,他全程沒說過一句話,包括回應劉衡鈞的邀請,只在吞咽時,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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