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江朝北站在人群中間,身形挺拔,一言不發地低著頭,藍白配色的校服上有幾道黑印子。
旁邊臉上掛彩的應該是受害者,個子挺高,現在一臉委屈,教導主任王海龍站在江朝北對面,雙手插在腰上,唾沫星子四濺,滔滔不絕。
「江朝北夠厲害啊,」黃令儀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樂了,「那不是六班的體育生嘛,叫張子博,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我差點沒認出來。」
話音剛落,江朝北抬頭看了她們這個方向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逆光,看不太請他神情,但江朝北抬頭時候脖頸有一道紅線似的劃傷,陳橘的眉頭蹙起來。
黃令儀沒注意到這種細節,但想起來他們是青梅竹馬,安慰陳橘。
「放心吧,愛霞肯定馬上來救她的心肝寶貝。」
鄭愛霞是他們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
他們這屆入學的時候教育局嚴抓區別分班,學生完全是打亂搖號分的,但七班紀律髒亂差,成績倒數,讓鄭愛霞常年在會上挨批評,也就一個江朝北能拿得出手了。
考試次次前五名,數學競賽也有獎,上學期數學組的老師負責出期末卷子,出到壓軸題的時候犯了懶,在參考書上隨便找了道題修改數據,答案倒也能算出來,但仔細推演,沒有滿足題乾的隱含條件,理論上是不存在的。
全校只有江朝北發現,一戰成名,從此鄭愛霞見著江朝北比親兒子都親。
「喏,」黃令儀指著從籃球場人群外圍往裡擠的鄭愛霞,「說曹操曹操就到,來了。」
鄭愛霞年近四十,個子不高,但極幹練,黑框眼鏡,頭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現在一臉嚴肅,站在教導主任旁邊。
她接到通知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江朝北平時雖說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但打人還是第一次。
只是監控里看的清清楚楚,張子博打完球和同班同學說笑,江朝北和賀凱旋也在旁邊休息,過了幾分鐘江朝北起身,一點徵兆沒有,拳頭直衝張子博而去。
鐵證如山,做錯事沒有包庇的道理,鄭愛霞也覺得莫名其妙,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人領回班裡。
「江朝北,趕緊和同學道歉。」
王海龍也訓累了,試圖結束這場鬧劇,把張子博拽到江朝北旁邊,附和:「道歉。」
連聲的催促下江朝北終於有了動靜,他側身,揚著下巴睨了眼張子博。
「管好你的嘴,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對視的瞬間,張子博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身體哆嗦了一下,目光游移,不像剛才那麼理直氣壯了。
「鄭老師,這就是你們班的學生!」
這句話徹底惹怒了王海龍,氣得他的啤酒肚直晃:「毆打同學,拒不認錯,現在竟然還敢威脅同學!江朝北,你看看你自己有個學生樣子嗎?啊?」
這是對他教書育人水平
的極大否定,王海龍痛心疾首。
「你不要以為你學習好就了不起,我告訴你,在我這裡一視同仁,沒這回事!」
還沒等他平復好心情,預備鈴聲就響了,王海龍看了眼腕錶,只得壓下怒氣。
「行了,先到這,不要影響正常的教學,鄭老師,你完了必須和他的家長聯繫,好好溝通。」
鄭愛霞點頭說好。
「下周一寫好三千字的檢討交給我,」王海龍氣鼓鼓地走之前還在和鄭愛霞抱怨,「現在的孩子不管教真是反了天了。」
他抬頭,叉著腰看站在周邊看熱鬧的學生。
「看什麼,沒聽到預備鈴?再看給我下來看,到我辦公室看,讓你們看個夠!」
學生們哪敢觸他霉頭,聽到這話猛然散開,各回各班去了。
黃令儀和陳橘剛回班裡,正式鈴聲就響起來,這節是鄭愛霞的數學課,一向準時的她遲了五分鐘才踩著高跟鞋到了教室,後面沒見到江朝北的影子,應該是在辦公室罰站。
「這節課我們講卷子,這份題大家做得不好,我數了下,百分之八十的同學不及格,」鄭愛霞沒提江朝北的事,直奔主題,「選擇題前七道是基礎題不講,下去自己討論解決。」
「看第八道,在正三稜柱中求兩成比例動點的最小值,這道題最好就是建立直角坐標系,數形結合,利用函數單調性求解,除了複雜一點沒有任何難度。」
「我多餘說一嘴。」鄭愛霞抿唇,看著底下或懶散或瞌睡的學生,還是沒忍住。
「寒假也放完了,心也該收收了,你們現在高二,下半年就高三了,如果還是這種混日子的態度,更甚至還要打架的話,怎麼能考上心儀的大學。」
底下雅雀無聲,黃令儀用氣聲和陳橘抱怨:「這是殺雞給猴看啊,江朝北怎麼可能考不上大學。」
「好了,」鄭愛霞嘆口氣,繼續講卷子,「第二道大題,這個對你們來說超綱了,要利用微積分思想,我還沒來得及補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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