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祉嘆了口氣,那被扔在竹蓆上的石子晚了半拍,估摸著他剛剛說不準目睹了全程。
「隻身一人,獨行千里闖本王寢室。」秦祉掀開礙事的被褥,坐在木榻上抬眼望進對方眸中,「柏將軍,你也是來刺殺我的?」
柏蕭鶴聞言動了,他附身逼近秦祉,黑如墨色的雙眸死死的盯著人,單手撐在了被褥上,寬肩窄腰的身形籠罩,遮蓋住大半燭光。
秦祉下意識往後仰了下身,意圖避開他這股壓人的氣勢,不料被柏蕭鶴抬手一攔,抵住了她的脊背。
「躲什麼?」柏蕭鶴單手順著秦祉脊背滑到小臂,再往下扣住她的手腕,企圖抽出藏於被褥間的那把短匕。
秦祉反手一擋,眨眼間二人交手數下。
不像打架,更像調情似的,匕首被揚手扔在了地上,發出明亮的一聲,燭火被掀起的微風吹動,緩慢地搖曳,倒影在牆面的影子也跟著變幻莫測。
「柏蕭鶴!」秦祉的話音來不及吐出,就被柏蕭鶴盡數堵了回去,這人猛地撞上來研磨輕咬,溫熱的氣息交融,只能聽見耳邊落下的喘息聲。
秦祉抬腳便要將人從木榻上蹬下去,但柏蕭鶴的注意力全然警惕著,生生按住了秦祉的動作,他退了半寸,垂眸看t她:「我倒是想。」
秦祉偏頭喘息,聞言微微蹙眉,斜眼看他,想什麼?思忖幾秒後她想起了,反而嗤笑一聲,出言譏諷:「那如何不刺,眼下可是大好時機,柏將軍現在動手,只要能活著離開晉赭,外人眼裡這一刀可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便是本王死了,那也是柏將……唔!」柏蕭鶴懶得聽她廢話,仗著身形的優勢再度將人壓在了身下,兩個人一同倒下,砸入被褥,柏蕭鶴手護在了秦祉的後腦,也順勢更方便了。
「我不喜歡你這樣喊我,你之前明明……是叫我的字。」柏蕭鶴聲音暗啞,尾音綿延性感,帶著一點顫抖的氣息,鑽入秦祉的耳中,秦祉覺得癢,下意識偏頭又被罩在後腦的手強行扳了回來,「騙子。」
「這話說誰?」秦祉猛地抬手抵住他脖頸,指骨的用力讓柏蕭鶴感覺到一絲窒息感,但他完全沒躲,迎著力道一動不動,「暗殺楚湛的是你,與統陽林氏交易的是你,同霍修合作帶兵攻入延川的,還是你。」
秦祉冷笑一聲,手肘支起身子,逼問道:「你我之間,究竟誰在騙人?」
柏蕭鶴神色一頓,眸色晦暗不明,但被他刻意掩去,逆光之下面容看不大清:「你要將不相干的事也一併算與我頭上?」
「何事不相干?」
「這樣就沒意思了,殿下。」柏蕭鶴鬆了手,神色冷淡地退後半寸,再度拉開了二人的距離,燭光自縫隙透過,餘暉映在了秦祉眼中,「縱岳山……」
秦祉冷眼瞪著他:「繼續說啊,縱岳山,然後呢?」
柏蕭鶴短暫的陷入沉默。
距離延川雨夜,時隔半年之久,兩個人「依偎」在木榻,開始彼此算起了舊帳,只是這舊帳秦祉剛翻了個頭,就被柏蕭鶴連帳簿帶木案一同掀飛了,因為不在理,也因為秦祉巧舌如簧,他說不過。
柏蕭鶴一言不發,只單腿跪在秦祉一側,垂眸要解秦祉裡衣,後者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柏蕭鶴你沒完了,大半夜跑我這抽風來了?」
「我看一眼傷。」柏蕭鶴聲音壓的很低,「滄州傳言,聲稱那一日張珏行刺突然,晉赭王沒有防備,傷勢過重性命危機。」
秦祉抓著裡衣沒有鬆手:「若是性命危機,你眼下根本見不到本王。」
「所以傷勢如何?」
秦祉將他緩緩鬆開,輕聲道:「無傷。」
柏蕭鶴微微頓了下,未幾似乎如釋重負,面上卻雲淡風輕,垂眸嗤笑:「殿下。」
「你果然沒有受傷。」
「聽你的口氣,猜到幾分?」
柏蕭鶴微微俯身,與秦祉平視:「七分。」
「七分,勝算很大了。」秦祉微微仰頭笑道,勝券在握一般,「柏將軍如何夜行千里趕來晉赭?」
因為怕那三分成真。
「騙子。」柏蕭鶴抬手將秦祉略顯凌亂的髮絲攏了攏,又捏了捏她的後脖頸,秦祉聞言眼含微笑道,「彼此彼此。」
其實不止,傳言穿的越遠,說法就越誇張,沈度本就刻意興風作浪,等那消息到了柏蕭鶴耳中的時候,秦祉何止是「性命垂危」那麼簡單,連同晉赭都亂成一團,快要讓人給吞併了似的。
月夜垂照,萬籟俱寂下,柏蕭鶴隨意披著一件外袍回了寢室,連夜奔波殺人,秦祉見不慣那一身血腥味,將他趕出去沐浴,等人再度回來的時候,秦祉已經睡了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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