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居文將馬調轉:「你們放心即是。」
三人互相頷首之後,各自驅馬往南、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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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居文回歸戰鬥以後,率左武衛愈加的勇猛,誓要將人家圍困在此,手中橫刀所染的鮮血也越來越多。
雙方死傷都開始有十餘之多。
前面始終都在壓制他們的突厥人也漸漸開始疲於應對。
裴居文乘勢加大反攻。
忽然被糾纏不休的突厥人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異樣,其首領立即向南面看去,而後朝餘下的人高聲道:「快!他們跑了!」
為不讓突厥人脫身繼續去追殺,數十左武衛三三為組,分別圍住一至五名,但使裴居文也難以預料到的是...
有人居然直接模仿出了狼的嚎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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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聞道、褚清思一路驅馬向庭州的方向。
然在那聲狼嚎之後,又有蟄伏在暗處的突厥人騎馬從遠處衝出。
這些人身上帶著弓矢,奮力追擊。
流箭開始漸多起來。
褚清思忽然輕皺眉頭,有所思的往後看了一眼男子。
他們的速度在無意識的減緩,雖然並不明顯,但可以感覺到身後刺客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
李聞道快速垂眸瞥了眼懷中的女子,嗓音帶有淺淺的喘息。
他的氣息算不上穩,至少沒有之前穩:「別看我,看前面。」
褚清思遂低下頭,視線遠望。
這些突厥人的目標是要他們二人死。
隨後不知看到了什麼,她伸手拍拍男子橫在自己身側的小臂:「西北方位,大約三百步。」
李聞道擰眉,似乎未能聽清她的話。
褚清思只好在疾馳的馬上稍微轉了下身,側坐在男子懷中,然後仰起頭,盡力湊近他耳畔,左手攀上其粗壯有力的臂,右手往遠處指去:「那處有膝高的草地,去那裡。」
李聞道順著女子纖細的手指看去:「那裡靠近伊里河。」
雖然口中是如此說的,但仍還是控制躍景改變了前進的方向,朝那裡馳去。
褚清思以餘光瞥了眼身後的刺客:「我知道,但能夠更好的隱蔽,到時我會直接跳下,你驅馬繼續往前,不要停。」
李聞道像是惟恐懷中的人會先行後聞,按轡的手鬆開一隻,橫在女子腰間,語氣也有所厲色:「你想死?」
褚清思沉默頃刻,明眸彎起,輕聲笑道:「萬一他們要殺的,只是你呢?」
如今他們在一起,突厥人就能夠聚集所有的力量來追殺,根本不需要分散人手,亦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且男子還需分心來保護她不被流矢所傷。
不論如何,他們只要分開,各自皆還有一成生機。
誰也不會虧欠誰。
李聞道神色稍怔。
因為女子所言也是有可能的。
察覺到腰間的力道不再如之前大,褚清思輕鬆撞開腰間的手臂,直接縱身就往右側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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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突厥人也追逐到此地,但前面距離稍遠,他們不確定剛才是否有人跳下,直至看到被壓彎的青草。
兩個突厥首領對視一眼後,瞬間各自率人分成兩撥。
一撥繼續追,一撥留下尋找。
褚清思跳下來以後,因為身下是柔軟的牧草及草地,所以只是肩膀與手有所輕傷。
她很快隱匿於茂盛的草中,手中還握著那柄短劍。
聞到數步之外的言語聲及逼近的步伐,褚清思謹慎滾動著身體,然後神色瞬間變得驚惶,少頃就已徑直掉進河裡。
突厥人也沿著痕跡一路走來,最終走到了水邊。
他們從距離推斷女子是跳下馬後,因慣性直接就滾入了水中,然後立即命人朝水中放了數箭。
可也遲遲未見水被染紅。
將要繼續射箭的時候,為首的那人思考片刻,開口制止:「這條河流量很大,應該是被河水沖走,沿著河道找太麻煩,還不一定能找到,而且如今已經將要天黑,河水刺骨,未必就能活,先去解決另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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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居文起初不知那聲莫名其妙的狼嚎是何意,在看到東南方的另一波刺客後,惟恐李聞道難以應對,迅速解決此地已經毫無反擊之力的刺客。
他再率剩餘左武衛朝李聞道與褚清思離開的方向追去。
在黑白交融的天色之下,裴居文很快就看到了男子那匹名曰躍景的馬在閒逸進食。
但人卻找不到。
他立即便命令剩餘的人從此往四周去尋。
沒多久就有武衛前來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