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七月晦,休沐的這日。
上官神力駕馬來到崇業坊,找到燕居在家中的好友韓勵矢。
二人摒退左右的侍從,在居室單獨會談。
韓勵矢不解其意,有何事是需要在如此隱秘之地交談的。
上官神力將門戶關閉後,走到几案前,直接跽坐,將聲音壓到最低:「我有一謀策,若成功將是萬世偉業,勵矢可願與我一起?」
韓勵矢的大父因開國有功而被太宗賜封武陵郡公,隨即其父嗣武陵郡公的爵位,而他如今也因貴族子弟身處十六衛之中,負責衛戍宮闈。
但始終都居於長兄之下。
因為將來能嗣武陵郡公爵位的只有家中長子。
韓勵矢有些猶豫:「上官兄先說。」
上官神力又更加小聲了一些,已趨近於耳語:「女皇身體衰敗,已經居住在上陽宮休養,雖然如今已經開始治政,但聽聞都是那位褚才人代為審閱,若是我們乘勢逼女皇還政於太子,功勳就是我們的。」
韓勵矢的神情從嘴角帶笑逐漸變為惶恐:「上官兄,這可是謀逆!」
上官神力搖頭笑出聲:「難道你還真的想要這個天下永遠都是武氏的?女皇已經老矣,五郎卻還如此年輕,雖然自小身弱,但並無性命之憂,應該選誰為主,勵矢難道還不明白嗎?」
被謀逆二字驚嚇到的韓勵矢下一口熱湯以獲取鎮靜,開始期期艾艾:「但也不必..不必如此激進吧,待女皇駕崩,自然是太子即位,那時豈還會有武氏的一席之地。」
上官神力將自己的籌謀謹慎告知:「即使真的能夠平穩過渡,但長安、洛陽有多少從前的舊臣,他們
早已深耕朝野,必然會再次依仗從前的權勢來分走那些利益,一切都還將是原來的樣子,我們同樣難以建功。不如藉此發動一場政變,重新再湧現一批功臣,打亂現有的局勢,權勢、利益都從頭分配。」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聽上陽宮的寺人說,女皇已經大不如前,衰老的恍若兩人。
無疑不是在提醒他快點行動。
這樣的誘惑是極大的,在已經立國的今日,卻還能有此時機成為輔佐天子復興大唐的功臣。
或許還會被賜爵。
可韓勵矢的心中仍還是猶豫:「只有你我二人,如何能做成這件事。」
見他有所動搖,上官神力也神券在握的:「我自然有所預備,只是為了行事隱匿,暫且不能讓你們互相都知道彼此。不過此事要一舉成功就必須擁有一個最好的時機,所以還需再耐心等待,等女皇將死而未死。」
韓勵矢茫然了許久,又在幾次掙扎遲疑過後,下定決心道:「那上官兄需要我做什麼。」
上官神力側過身,與其私語。
*
幾日後的黃昏。
有一快騎朝著伊州牧馬場疾馳。
上面的人跳下馬就迅速跑向宮室,但被馬場小吏所阻攔。
二人交談了幾句,又折返去某處。
在廣袤的原野上,很快就能看到有四五人站立,而中間的兩人一眼就知道是貴族郎君,其餘侍從捧著裝箭的竹箙,在旁邊還有一人負責拿木弓。
身形比旁邊中年郎君更為健壯、一身褐綠圓領袍的男子取箭矢搭弓,隨即輕鬆舉起、拉弓。
待那枚箭矢射出,毫不意外的扎入五十步外的靶,此人立即奔走向前,拱手道:「郎君,隴西的尺牘。」
李聞道掀眼,望了眼那那張很輕很薄的帛書,原本想要忽略不看,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將手中木弓遞給侍從後,伸手接過。
果然,是李玄表所書。
尺牘中提及洛陽的那位褚才人於七月朔就已經遣了家信攜帶自己的私印及他那塊玉璧去了隴西,言明並不知道與他的婚姻,要求李玄表塗去她的姓名。
大約是畏懼他那時的所言,所以李玄表遲遲不敢告知,直至如今才寄來尺牘。=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5_b/bjZ90.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