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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以如此輕鬆的語氣說出了子女所承受的災難、痛苦。

可也無人敢多言。

西面比東面更為尊貴,最受父母疼愛的長子與小女就坐在西面。

平樂公主李阿儀聞言,委屈控訴:「可阿娘一點都不疼愛阿儀。」

數日來,她都堅持不懈地謁見阿娘,即使自己已是三十歲的人也將撒嬌、美言用盡,但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以往諸事都應允的阿娘心軟。

只是與她其餘兄弟不同,她可以毫無顧忌地表達。

若是太子及楚王敢有半點怨言,等待他們的是被加以政治的罪名。

這是平樂公主永遠都不能夠明白的事情。

看著清瘦很多的胞兄,李阿儀無奈嘆息,小聲道:「長兄,我終於見到你了。」

李詢自然也珍愛親情,如以前那樣寵愛比自己小的弟妹:「你已是成昏的人,孩子都有了,怎麼還像兒時那樣與阿娘撒嬌,難道不怕他人笑話?」

李阿儀橫眉嗤笑:「武陵儀都不敢忤逆吾,那些武氏即使再受阿娘寵愛,可終究吾才是阿娘的親子,何況今日是重九,你我身為兒女最應事親,讓父母怡樂,長兄你就與阿娘說說好話,阿娘會將你從甘露殿放出來的。」

望著小妹安於享樂的神情。

李詢頷首:「阿儀放心,吾會的。」

見他們兄妹相親,想起自己長兄的褚清思移開視線,眸底隱有淚光。

李詢身為家中長兄,率先舉起酒樽,側身遙敬婦人:「阿娘大病三月,終於痊癒,兒雖已命人在龍門為阿娘造窟供奉,但逢重九之日,兒還是祝禱阿娘身體強健,福德具足,永無災鄣。」

褚清思抬眸。

最後兩句是昔年女皇為他造像供奉時的疏文。

當下說出無疑不是證明,他還記得阿娘曾經為自己所付出過什麼,並會始終銘記。

這也意味著他對母親的示好。

女皇聽出,所以欣然一笑:「在重陽能得佛奴此言,阿娘已足矣。」

次子總是容易家中被忽略的那個,楚王李照的性情也因此有些畏怯,見此狀況,迅速乘勢祝頌:「兒也祝禱阿娘萬歲。」

比起長兄,平樂公主對這個僅比自己大兩歲的二兄也多有不喜,覺得他身為帝後之子,性怯實在有失風範,所以始終都呼其名「照」,但到底與她是同胞兄長,若他人有所詆毀,她亦會憤怒到從驪山離宮乘車趕回國都。

有兩位兄長在前,李阿儀也出言祝禱:「長兄與照都已為阿娘祈了健康,兒就只好祝禱阿娘的雙眼如朝陽常明亮。」

女皇暢懷笑道:「就你從小到大都最愛與兄弟不同。」

漢壽王是最小的,與帝位之間所隔的是兩位兄長,言語間也只比其姊多了幾分謹慎。

褚清思亦執起酒樽,為當下的柔情再助溫:「觀音的父母皆已離世,見太子、公主及諸王與陛下其樂融融,心中亦想起父母,所以觀音也藉此重陽永祈陛下長樂與長壽,永不失今日之樂。」

婦人有

多久未能如此純粹的享受親情,如今就有多愉悅:「永不失今日之樂,吾喜歡這個祝願。」

「觀音。」

「起草詔令,命天下各州里正為六十以上老人請醫師診治身體,若有疾病者,當即醫治,一切錢帛皆從中央出。」

褚清思頷首,回答的同時,雙腿也欲要先後站直:「兒這就去。」

婦人伸手,輕拍了下女子的肩膀:「不急。」

褚清思又重新跪坐好。

幾個人各自向母親祝重陽酒以後,家宴才正式開始。

宮人將早已烹調好的飯蔬獸肉放至眾人的几案上。

朝西而望的婦人忽然猛皺眉,厲聲斥責:「佛奴難以消化肉食,難道你們不知?」

身弱之人,飲食上也需注意。

否則極易不適。

褚清思一低頭就看見自己面前的案上也有。

只聽女皇又凜然道:「觀音也不能進食,命皰廚重新烹調易消化的獸肉。」

宮人惶恐的迅速將肉重新放回手中的漆案,躬身退步,前去不遠處的宮室。

*

進食未半,平樂公主談及剛得一子的漢壽王不會抱孩子,惹得稚子號啕。

女皇低頭咽下口中嚼爛的青葵,喉內發出一聲笑。

眾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笑弄得措手不及,不敢再出聲。

惟有李阿儀急中生智,望向對面:「惠,你看阿娘都笑話你了。」

李惠想要應和,但張口卻無聲。

數年的親情與母愛早已被權力腐蝕的面目全非。

李阿儀也不免忿忿,少時她常帶惠一同玩樂,兄弟之中與她是最不畏懼阿爺阿娘的。

褚清思轉頭看著跪侍在左後方的宮人。

不需任何言語,宮人立即膝行將女皇的銅樽用酒填滿。

為緩解氣氛,她緩聲言道:「陛下要笑漢壽王也應咽下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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