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詢死後,被女皇令人偷偷葬入了她百年後將與高宗合葬的山陵。
還未走遠的李見音聽到這句話,知道阿爺阿娘又再次相逢,情緒抑制不住的崩潰,無聲痛哭起來。
宮人雖然發現了,但因其剛喪母也覺得正常,想到五郎、幽王也早已被賜死,眼神中對這位很快就要成為弘農縣主的小娘子更有了幾分憐憫。
*
「郎君,有尺牘。」
燕居在家的李聞道剛醒,還未盥洗,人也處於迷離之中,因無需外出,所以隨意搭了件抵擋清晨涼風的大氅就去了堂上。
剛至,老翁便將幾根竹簡與帛書一同遞來。
李聞道信步朝前直走,路過老翁時,伸手接過,然後彎腰在案後踞坐。
一打開,他的眸子便暗了幾分。
又是河西那邊的。
自從兩三年前他去過河西的裴家一次,所收到的尺牘便不再只是裴盈珺的,還有裴月明、葉獨遠兄妹二人的。
那時裴盈珺來書解釋說是裴月明怨她隱瞞自己與長兄暗中往來幾年,強硬表示往後必須將自己的尺牘也一同送來洛陽,否則去了西域走商就再也不歸家。
應是擔心他會為此大怒,所以才解釋了一番。
李聞道並無多大感覺。
不悅?不過是多看些簡帛而已。
他每日要看的公文及隴西那邊的帛書數不勝數,並不差這些。
裴月明在尺牘中所言,亦無非都是河西的見聞,比如又要去往西域行商,裴盈珺還是常常去往田野。
其餘的則多是詢問洛陽諸事,還有便是他們阿爺離世前的事情。
葉獨遠的尺牘則相對克制,畢竟他們非同胞。
兄妹二人的舉動似乎是有意想要讓自己感覺到他也是那個家中的一員。
是在為往事而內疚麼?
李聞道耷下眸子。
可是這對他而言,是陌生的。
他如今既不感興趣,也並不想要參與進去。
他現在想要的家,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少年所想要的。
李聞道看完,將後面的幾根竹簡拿給老翁:「命人送去。」
陸翁雙手從男子手中捧過。
這些是裴月明寫給褚小娘子的,基本每次都會有。
老翁緊握著竹片,問出多日來的疑惑:「恕仆多言,郎君既然與褚小娘子已..為何不結秦晉之好。」
李聞道接著去看几案其餘的簡帛,聞言輕笑一聲:「翁翁以為我不想?」
他拿起帛書,眸底晦暗不明:「是她不願。」
然手中帛書剛打開看了十餘字,男子的神色逐漸變為凝重、肅然。
是長安那邊的。
第82章 開始走向決裂。
夏四月,氣候漸暖。
風習習兮和暖,百草萌兮華榮[1]。
在地勢平坦的原野上,已經有人用衣作帷幕,圍擋在四周,從馳道駕車、經過的旅人也僅能在華衣被風吹揚而起之際,窺探到那帷幕中的情狀。
長席是紅色的,上面有繁複的紋飾。
一個女子就踞坐在席上以北,濃密的青絲被梳成簡單的高髻,銅花沿著髻邊而簪,一襲四幅的交窬裙也隨意散落身下,頸間還有綠松石、紅寶石相串為飾。
奴僕、隨侍則皆有序地侍立、跪侍於其身旁四周。
在數十步外,則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娘子高興地騎乘著大犬,驅策其四處奔走。
幾婢小心翼翼地隨從在女童的旁邊。
犬奔,她們追,惟恐女童摔下。
犬停,她們才能喘息著稍稍安心。
但很快,那隻大犬又開始邁足往前奔去。
幾人一犬,良多趣味。
從這種種跡象來看,應是洛陽的貴族娘子見洛水畔有雜花萌發,棘果垂樹,鹿馬成群,故攜家中小孩在此遊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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