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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虞在與她擦身而過時,側首望向她。

那眼神中充滿祈求、焦急,同時又小幅度地搖了下頭,似乎是在請求她當下先不要去集仙殿。

去了,必死。

褚清思與其對視一眼,然後選擇視而不見,步履依舊在往前。

若是退,那才是真正的死局。

惟有入局,方有可能讓死水變活。

見狀,劉虞停下腳步,不知所措地回過頭,被迫眼睜睜地看著女子遠去。

他想到昔年在龍門所見所聞,當即命自己的家僕騎馬出了右掖門。

*

行至帝王所居的宮室時,趙王武有祠剛好從殿內走出。

而在殿室中,只有踞坐於案前的婦人,右側垂首跪侍著一名宮人在整理婦人已經處置完成的竹帛,重新卷好捆縛。

褚清思用餘光環視四周。

周俊不在,應該是提前離開。

大概是稟命去執行何事了。

有一瞬,褚清思的長睫垂了幾息。

女童的身影從眼前閃過。

女皇閱完手中的簡帛,直接遞給旁邊的宮人,並揮手將其摒退,同時抬頭看著前方,笑容如舊:「既然已經歸返,為何不過來,難道就忍心看著吾用一副病體在此勞神?」

婦人用手撐著頭,手肘落在憑几的平面上:「觀音僅一日不在,這些文書便堆砌有數十斤重,吾抱病都難以休養。」

「沒了觀音,吾日後該如何。」

褚清思坦然對上女皇如鷹隼的銳目,表現得一切如常:「兒所做皆是舉手之勞,不敢言功。」

女皇被宮人扶持站起,走到平日用以休息的席、幾前,屈身坐的那刻,別有深意地質詢一句:「聽聞觀音近年與長安來書頻繁。」

聞言,褚清思剛握住竹簡的手頓了頓,從容應對:「自長兄離世後,大嫂崔昭攜帶其女歸返長安居住,女師簡璧也在長安頤養,因憂心兒的身體,所以常常會來書關懷。」

然就在此時,趙王武有祠折而復還,在瞟到為婦人處理文書的女子後,毫不避諱地高聲稟道:「聖人,褚家有車駕離開了洛陽,朝著長安的方向駛去。」

褚清思知道為何。

她與褒王、平樂公主行走過近。

對於武有祠而言,自己的倒台無疑是對褒王政治力量的一種打擊。

婦人收起笑意,帝王之威失去遮掩後,逕自曝露在外:「觀音有何話要說。」

在某一瞬間,褚清思覺得自己就像是原野上的獸,被四方聞訊趕來的人持弓絞殺。

少焉,她將竹簡放回几案,舉臂垂眸,言語間有條不紊:「車駕中的人是兒長兄之女,因她不願被束縛在家中,所以其母將她送來兒這裡,昨日兒告假也是為帶她去洛陽四周的郡縣遊玩。大約是來了好幾日,從未離開過母親的她在清晨便哭著說想念阿娘,於是兒只好迅速命家中翁翁預備車駕,送其回長安。」

武有祠邁步上前,發出質問:「據吾所知,你大嫂乃崔氏女,其從父更是崔仲,前幾日還有長安有異動的消息傳來,為此聖人才遣鸞台侍郎去了長安。」

他陰惻一笑:「居然如此巧,崔氏偏在此時送幼女來洛陽。」

在趙王的說辭之下,女皇心中一驚,猛然意識到其中的牽連不簡單,當下長目怒瞪,高聲道:「跪下!」

褚清思長睫輕動,看向婦人。

她的眼底隱有濕意,恍若素來被寵愛的孩子不敢置信會被如此對待。

女皇橫眉嗔目:「褚觀音!」

褚清思匆促垂眼,從案後起身,履過平地後,又重新跪下。

只是這次膝下沒有柔軟的坐席,只有微涼、堅硬的樟木木板。

諦視著自己昔年親手所捧上來的人,如今在政治上的傾向性和一些想法居然也與自己不一致,開始在往自己的對立面走。

猶如被背叛的婦人眼中惟有恨與怒,僅言了一字:「笞。」

而後,她果斷命令武有祠:「速命周俊去搜捕車駕,若有異,悉數斬殺。」

*

待周俊等人從歸來,寺人已經笞畢。

除了臉色因疼痛變得蒼白,褚清思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她如往年那樣跪在長樂門的甬道一側,安靜承受著生竹片對脊背的笞打。

即使已經懲戒完,但沒有帝命,所以她便一直維持著跪的姿勢。

及至有宮人疾步往這裡走,將有傷的女子扶起後,小聲傳達著女皇的命令:「褚昭儀,聖人命你歸家。」

一動一扯,後背新鮮的傷口發出陣陣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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