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事發生的太過相近,無人不會如此想。
崔昭卻仍還是不能接受,她看向始終都不發一言的從父:「可分明之前還未有任何的異常,女皇待觀音依舊如初,觀音也依然可以自由出入洛陽宮,並接觸政事,起草文書,為何突然之間事情就轉變得如此之快?」
杜嶺代崔仲答道:「事情本就瞬息萬變,更何況是天子的心,清晨還笑容和煦,黃昏就可能目呲牙裂、伏屍百萬,而且..聽聞當天秋官侍郎周俊及趙王還在女皇面前說了什麼,這幾件事情都與褚昭儀送褚小娘子返回長安發生在同一日。」
然自己送女兒去洛陽,所為的是那件事情。
崔昭不得不據此作出合理懷疑:「難道是女皇發覺了...我們...」
崔仲嘆了口氣,溫聲喚其字,警戒道:「僧尼,慎言。」
崔昭垂下眼,聲音未斷:「可若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必須提前,否則將有更多人受牽連,周俊與武有祠都絕非善人。」
崔仲果斷否決:「一切尚未籌謀完全,並且洛陽局勢也不曾探查明確,究竟是發生何事也僅是我們的猜測,無論如何眼下都還不能輕舉妄動。」
老翁語重心長地以此事教導道:「你要記住無論何時、何事,先驚慌者,未動已輸。」
崔昭疾言:「可觀音...」
望著從女焦慮的神色,崔仲遞出一張帛書:「這也是我剛收到的。」
崔昭身側的跪侍之人見狀站起,舉手接過。
而後又退後到原地,低著頭,雙手平舉向前。
崔昭平復好情緒才拿來閱看。
是從洛陽來的。
第85章 「這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其實褚清思也並非全然未曾出過家門。
那日得知洛陽佛寺所有的觀音像都被毀盡以後,她翌日就騎馬去了天宮寺。
剛翻身下馬,便直接朝著佛寺內闊步走去。
皂色的帽頂完好罩著高髻,帽檐垂著的白紗則幾乎將整個人都遮掩了,極難辨認。
在抬足邁上高階時,大風從下襲來,衣裙同白紗一起被鼓吹向前,且行動間大開大合,毫無素日所遵循的那些儒家禮儀,隱隱透出一股掩於帷帽下的王者之氣。
進入大佛殿,褚清思徑直抬手,摘下頭頂帷帽,露出含有的眉眼,隨後於如來的塑像前轉過身,恍若佛旁的肋侍菩薩,代佛行事。
然而她此行是應約而來,當望向在此等候自己多時的男子,朱唇一啟便直接開宗明義,沒有任何的委婉寒暄:「裴阿兄真的決定好了?」
即使在離家前就已經有所決斷,但面對女子的詢問,裴居文還是有些遲疑地握了握右手,畢竟事關自己乃至整個裴氏的命運。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逼著自己狠下心,堅定決心:「是。」
褚清思拂過手中帷帽的輕紗,隨即遞給與自己騎馬同來的隨侍,再將一張帛書交給男子:「我如今不便與長安那邊聯繫,所以關於長安的最新消息我也不得而知,但女皇暫時還未懷疑到這裡,其餘人與長安的往來應當未受影響,裴阿兄可通過這上面的幾人與長安商談具體事宜。」
裴居文看了幾眼就收起。
心中有事的褚清思又復言:「順便也請裴阿兄代我告知長安那邊...」
未聽到後語的裴居文好奇看著女子。
褚清思略帶澀意的笑道:「我無礙,一切安好。」
裴居文別有深意地望了望對面女子前不久才受過刑罰的肩膀及看不到的後背,鼻間嘆息著點頭。
褚清思朝其頷首致意,然後面向佛像低頭,未如其餘人那般伏拜。
在她舉手合十,垂首參佛之際。
已經走出殿外的裴居文突然停下。
他看著對佛似乎很虔誠的女子,好奇問道:「倘若觀音像未被毀,褚昭儀還會邁出這一步嗎。」
褚清思睜眼望如來,眸中平靜地激不起任何漣漪,更沒有他人以為的虔誠,有的只是冷靜地審視。
少焉,她果斷的聲音落在這寂靜的大殿內,心中所想也坦然顯露。
「會。」
因為她意識到自己永遠都無法像那些朝臣一樣擁有職權,她的權力都來自於女皇需要她如何行事。
女皇只是將她當成一個用著舒服、看著也舒服的幫手,在處理無趣的國政時,可以談談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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