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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次子照身患寒疾,尚未完全痊癒,她憂心宮人、醫工不會盡心,所以自己執意要帶在身邊,親自照顧,為此車馬走了三日才到洛陽,身心俱疲,可也不曾後悔過。

她無意說這個,只說:「當年你六歲,就在這裡,就在這個位置,你與你阿爺說『照長大了也要監國,為阿爺分憂,不讓阿爺再被頭疾所困』,你阿爺笑著應允說好。」

太子照慌張地抬起頭去看帝王的表情。

那時,母親居然聽見了。

比起母親對長兄和小妹的偏愛,阿爺對他們幾個孩子都很好,而母親絕對不允許別人覬覦長兄的東西。

長兄待他們三個弟妹也很好,可在自己看來不過是施捨,他一個人占據了母親所有的愛,又假惺惺地來對他們好。

太子照逐漸清醒過來,迫切解釋:「照當年不知監國是何意,所以才口出妄言。」

分明是炎日,他卻感覺身處堅冰之中,因為...因為長兄死之前也是這樣,也是這樣與母親笑著回憶往昔,沒多久就被賜死。

婦人仍然只是笑:「如今你也監國了,覺得如何。」

太子照一字一句都反覆推敲想過才敢說出口:「照愚鈍,沒有長兄聰慧。」

監國後,他才隱隱意識到為何母親看自己總是如看。

婦人笑而不語,沒有否認,這個兒子的性情她身為母親是最清楚的,也早已習慣,或者說是放棄。

畢竟她有三個兒子,而長子最聰慧,其餘兩個兒子自己教導過,他們卻不能開悟,再加上以後毫無可能成為帝王,所以也就算了。

現在卻不能了。

即使再蒙昧,她都需要耐心引導。

婦人嘆氣:「東方余這個人,你可認識?」

太子照心中驟驚,立即就想否認。

而洞察所有的帝王已經赫然出聲:「聽說你在三月就將他從中郎將擢升為了左驍衛將軍。」

太子照絕望應答:「是。」

婦人是目光驟然冷下,但又抑制著沒有表現太明顯,至少語氣仍還帶著一點母親的藹然:「對他,你可有所了解?」

太子照:「...」

東方余就是政變那夜的出力者,事後經崔孝舉薦升遷。

宮變已然發生,自然要對這些人有所施恩,如此才能保證自己監國後的政權安穩。

兒子的沉默已代表一切。

婦人再次嘆氣,又接著詢問:「那你為何要將他放在如此重要的一個地方,他是有何功績,還是才能突顯,亦或是..孝廉?」

最後孝廉兩字,婦人是含著一聲譏笑說出口的。

太子照就像是個被父母檢查學習的學童,他自知母親既然能夠知道東方余的情況與升遷,必然也能夠知道其他,所以不敢再隱瞞:「這人是崔內史所舉薦的,聽說他任中郎將期間,盡職盡忠,所以臣才擢其為左驍衛將軍。」

婦人試圖循循善誘:「那李利風、單于尉、陸睇及陳有善幾人如今都在哪裡,從前是何職位,現下又是何官職。」

太子照皺起眉頭,看著明顯輕鬆了很多:「臣對這幾人並不清楚。」

轉瞬,他又聽母親忽然問起自己的太子妃:「崔氏的身體可康健了,腹中孩子應該無礙吧。」

太子照拱手:「精神已比之前好轉,孩子也無礙。」

可母親的詰問逐漸尖銳:「為何吾剛把那孩子接到身邊,崔氏就病了,可是對吾此舉有所腹誹,她捨不得那孩子?還是不滿吾追封崔盛兒?」

那個孩子又並非崔麗華的親生孩子,豈會不舍。

夫妻是永遠都分不開的利益體,太子照為崔麗華在母親面前說盡美言:「臣六月大病一次,她盡心為臣親嘗湯藥,多日勞累才會如此,病榻之上還常與臣說慶幸有二郎在,能夠代我們在陛下身邊盡孝,至於追封大崔氏,此乃國事,。」

昔年他的髮妻是婦人親自給賜死的,還死得那麼慘,如今又重新追封,連他

都不知道母親究竟要做什麼。

難道真的是想立皇太孫,所以要讓這個孩子有個太子妃生母。

自己提醒如此明白,見次子依舊是一副未開智的模樣,與長子形成鮮明對比,帝王失去緩緩教之的興致:「你對自己的妻子了解幾分。」

太子照不解,未敢隨意回答。

暮年教子,婦人從未覺得如此疲倦過,以致聲音也逐漸變得無力:「你可知宮中禁軍都已經被她崔家給滲透了大半,其中僅是知道的就有七位中層將領為他崔氏所用,李利風等人便都是,包括你親自擢升的東方余,那夜若非鸞台侍郎先到,吾的命是不是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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