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的身體緊繃起來,感覺不太妙,媽媽不是說他是親戚家的,就說他是撿來的。
媽媽為啥不說他是親生的,是小滿不夠好,有很多小毛病嗎?
看來迴路城只是第一步,他還需要讓媽媽接受他。
看四周沒有熟人,舒苑把蛇皮袋放地上,讓小滿下來站一會兒,邊揉著酸脹的手臂,邊蹲下來對小滿說:「我以後會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崽崽,但咱們要先告訴姥姥。」
一定要讓李紅霞最先知道這個消息,不能讓她從別人嘴裡知道,否則別人添油加醋一說,整個家屬院鬧得沸沸揚揚,這件事就會失控。
「姥姥是不是不歡迎小滿?」小滿睜著黑黢黢的大眼看向舒苑,他長期生存環境惡劣,小小年紀就學會察言觀色,心智上也遠超實際年齡。
舒苑語氣輕鬆,唇角帶了點笑:「不管她能不能接受,你都是他外孫。」
舒苑覺得這不是啥難題,相比之下把小滿從路城成功帶回才難呢,最難的事情完成,她現在鬆弛感極強,說的話也有極強的安撫性,小滿緊繃的情緒立刻得到舒緩。
短暫休息一會兒,娘倆繼續出發,這次繞了路,專挑人少的路走,但也難免遇到熟人,就這樣母子倆進入筒子樓,穿行在障礙重重的樓道里,走到自家門口,從挎包里拿出鑰匙開了門。
「小滿,咱們到家了。」舒苑把蛇皮袋放在門口,抱著小滿進了姐妹倆的臥室,把小滿放在床上。
把挎包跟沒吃完的乾糧放在桌上,舒苑卸去全部負重,渾身輕鬆。拿茶缸倒了水遞給小滿:「火車上喝的水少,現在多喝點。」
等小滿喝完水,舒苑也喝了半茶缸水,邊喝邊問小滿:「坐火車累吧,要不要睡一會兒?」
小滿乖巧搖頭:「媽媽我不累。」
舒苑倒是想睡個大覺。
在火車上就洗漱過一次,現在煙塵滿面的感覺,舒苑便帶著小滿去水房洗臉刷牙,小滿牙具、茶缸等一應物品都沒有,得給他慢慢添置。
小滿的身高夠不到水頭,舒苑抱著他讓他自己洗臉,把臉洗得乾乾淨淨的男孩看著更加俊俏,額頭飽滿、濃睫纖長、鼻樑挺直,只是額角有塊明顯的傷疤。
聽說小孩皮膚修復功能強,也不知道這塊傷疤能不能變淡。
一手拿著臉盆,一隻手臂把小滿夾在胳膊下離開水房往自家門口走著,猝不及防聽到身後一道嚴厲的聲音:「舒苑。」
來自李紅霞的血脈壓制過於強悍,舒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抖,手臂更牢地鎖住小滿省得他掉地上。
舒苑回頭,滿臉堆笑:「媽,您這麼早回來幹啥,我一會兒做午飯。」
作為米蟲,吃人嘴短,更何況她還帶回了個小米蟲。
這工廠可太可怕了,容不得一點秘密存在,不知道哪個好事的跑去告訴李紅霞舒苑撿了個小孩,李紅霞一聽頭都大了,火急火燎趕回家裡來。
李紅霞干著急,她想看清楚小孩的樣貌,可是只能看到後背、屁股,耐著性子回到自家,等舒苑把小滿放在客廳椅子上,迫不及待打量小滿。
四五歲的樣子,瘦小,長得倒是挺俊。
「你從東北帶回的小孩?」李紅霞黑著臉問。
舒苑聲音坦然:「嗯。」
很好,回到家還沒喘口氣,就遭到老娘審問。
「誰的孩子?」精明的李紅霞隨手抄起戳在牆角的雞毛撣子,拋出這個關鍵問題。
看著老娘黢黑的臉色山雨欲來,面對雞毛撣子的淫威,舒苑戰略性撒謊:「知青的孩子,回城時留在鄉下,我給帶回來了。」
細品這句話,其實並沒撒謊。
小滿緊張地盯著雞毛撣子,心想壞了,原來姥姥跟張老財是一類人。
小傢伙的小手攢了起來,要是雞毛撣子落到媽媽身上,他就會撲過去保護媽媽,不能讓媽媽挨打。
李紅霞盯著小滿細看,想要從他的俊臉上看出長得像舒苑的特徵來,奈何這小孩的相貌跟他爸爸屬於複製粘貼,不像舒苑。
可李紅霞並不好糊弄,問話非常具有攻擊性:「別人的孩子用你管?他親生父母都死了嗎,到底是哪個知青的,啥時候送走。」
舒苑含糊其辭:「過兩天。」
她微笑著轉向小滿,說:「小滿,叫姥姥。」
「好的,大姨。」
在張老財口中,小滿愚笨,其實他聰明的很,在李紅霞面前,對舒苑的稱呼從媽媽改成了大姨。
小滿很乖巧地喊了聲姥姥。
萌萌的小奶音在李紅霞聽來像是五雷轟頂,小滿叫她姥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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