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胡鞠儀得意一笑,蘇梅琴又道:「畢竟九級比較難考!」
胡鞠儀一怔,再狐疑地盯著她:「怎麼,你也是八級?」
「我不是!」蘇梅琴很乾脆地搖頭:「我連一級都不是!」
見胡鞠儀再怔,而後彎眉迅速舒展,蘇梅琴又問一旁始終賠笑的柳澄見:「柳老闆,您這裡,只有箏,沒有琴?」
「有啊!」柳澄見一愣,而後會意過來,馬上道:「只不過大家平時彈箏的多,彈琴的少!水仙室有一架琴。要不,您隨我去看看?」
蘇梅琴微微欠身:「好,去看看!」
等她隨柳澄見重新轉過屏風,沒走幾步,聽到姚延境在身後低語:「哇,小義義,她不會是又打算買架琴,回去練吧?」
楚軒義沒說話。
而後,姚延境也沒有再說。
顯然兩人都在為她擔心。
蘇梅琴的嘴角微微一扯。
回去練?
這三個字,真是久違了!
不多時,她隨著柳澄見來到一間寬大的茶室。
室中心是同樣的品茶小几,而牆邊擺著一架琴,只是蓋著薄薄的絹巾。
柳澄見走過去,將絹巾一掀:「您看,就是這架!」
蘇梅琴走近一端詳,輕嘆:「伏羲式啊!還是仙聲的牌子。柳老闆,您這是要將手工古法進行到底啊!」
柳澄見頓時眼睛微亮:「是的!看來蘇小姐是行家!」
這最後兩句,讓緊隨而來的胡鞠儀和孟亦華同時一怔,臉上的得意一僵。
姚延境也驚訝了:「蘇小姐,懂琴?」
楚軒義更是意外地微微揚起劍眉,眸光里有幾分異色。
蘇梅琴看了看姚延境,平靜地搖頭:「算不上懂。」
她坐於琴前,戴上指套後,撥弄了幾下琴弦,嗯,琴音不太準。
見孟亦華微微撇嘴,面現不屑,蘇梅琴再側耳傾聽那琴音之後,開始老練地調弦:「這琴有許久未用。」
待調好,她左手在琴弦上輕輕摁下,右手撥動琴弦,聽著那琴音,再道:「彈琴,不是為了配合品茶。品茶是為靜心,彈琴是為抒情,古時文人墨客將其歸在一起,往往是同好相會,交流。」
說完,見胡鞠儀一怔,優雅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蘇梅琴的嘴角也泛起一絲嘲諷,左手按住面板上的七根琴弦,右手快速地撥動起來。
撫的是她幼年時常跟著過世的父母一起學的琴奏
曲。
初時還有些生疏,畢竟有好多年沒有再彈了。
但十多秒後,她就放鬆下來,撫得越發地熟練。
不多時,當連續而急促的前奏聲一過,高低音明顯錯落地互現,姚延境忍不住錯愕地叫起來:「義義,這,這是你最喜歡的那首琴蕭合奏吧?看不出來,她居然彈得這麼好?」
原來他也喜歡這一首!
正彈著的蘇梅琴暗忖,訝異地看一眼面現驚喜的楚軒義,而後,全神地繼續撥琴。
錚錚的琴音流暢地響了起來,昂揚的琴聲、逐漸上揚的曲調,慢慢地透露出一股逍遙灑脫的意境,讓蘇梅琴微微地閉上了雙眼,沉浸到那個灑脫大笑的虛擬江湖之中。
也憶起了父母年輕時的含笑合奏。
學的琴曲比較多,但這是她最喜歡練的一首。
瀟灑,不羈,豪情萬丈!
只是在父親過世之後,母親將心愛的古琴塵封,她也就不再練,並放棄了繼續考級,以免惹母親觸景生情。
不想今日……。
也罷,天意吧!
隨著蘇梅琴的忘情彈奏,胡鞠儀與孟亦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姚延境吃驚地張大了嘴。
楚軒義和柳澄見倒是眼中欣賞更甚。
直到這一曲的高潮之處逐漸結束,蘇梅琴緩緩地收回了手。
心情還在激盪。
所以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淡泊收斂。
她正色看向一旁怔怔的胡鞠儀:「此曲,不太適合慢慢品茶,反更宜舉劍揮舞。所以,以後不要強行把品嘗和彈琴捆綁在一起,強裝風雅。」
見胡鞠儀的臉色忽青忽白,卻啞口無言,蘇梅琴再徐徐起身,目光晃過看著她出神的姚延境和楚軒義,心中一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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