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顯得極為突兀。
他比其他同學高出一個頭,但瘦得不太健康,帶著笨拙的黑框眼鏡,留著厚厚的齊劉海,和土裡土氣的打扮不相匹配的是身上那股無所謂的氣質。
雖然在人群中,看著仍然像是一個人孤立了全世界。
「看什麼呢你?」還滿臉稚氣的貓哥突然湊了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你在看誰呢……我去汪念晴?!」
池晏翎下意識問道:「那是誰?」
貓哥撇撇嘴:「喏,那個齊劉海,黃土天王,隔壁五班的。」
池晏翎嘴角一抽:「黃土天王?」
貓哥:「可不是,就那位,不知道哪兒來的B王,整體一副天王老子都得排第二的樣子,又土又難看還拽,可不就黃土天王。這就叫『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
池晏翎:「……歪理一套一套的,給同學起難聽外號,小心老師找你麻煩。」
「我又不傻!誰會當面這麼叫啊!」貓哥叫屈,伸手一勒他的脖子,強行把他帶往前走,「行了行了,你管這麼多呢,又不是咱們班的,走了走了……」
池晏翎意思意思掙扎了兩下就被他帶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汪念晴似乎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著完全不符合年齡的冷漠。
怪不得同學覺得他B王。
池晏翎腦海里只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就一腳踏入了學校的籃球場,而球場地板被他一腳踏裂,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夢醒了。
池晏翎睜開眼睛,只覺得手腳無力,整個人窩在柔軟的床鋪上緩了幾分鐘才慢慢恢復力氣。
睜眼看到了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池晏翎:「……?」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
他記憶還停留在盛潮歌送他回家的車上,他莫名感到強烈的困意,還以為是情緒波動太大,於是想閉著眼睛休息一下。
那現在盛潮歌是把自己送到哪裡來了。
池晏翎在床上緩了挺長一段時間,才緩慢爬出臥室,目之所及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客廳。
說熟悉,是因為客廳的擺設幾乎都是他熟悉的品牌和款式,說陌生,是因為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顯然,這應該是盛總的又一處房產。
但盛潮歌把他帶到這裡來幹嘛?總不至於是想把他關起來吧?
池晏翎頓住了,他莫名發現這個想法並非不可能。
此前和盛女士的交談中,盛女士叫自己這個兒子「瘋子」,就差明著說「你不和他分手他遲早會對你干點了什麼了」。
他最開始還有些生氣,不能理解一個母親怎麼會在旁人面前這麼貶低自己的孩子……但,如果盛女士其實不是貶低而是實話實說呢?
池晏翎快步走到門口,試著開門。
不出意外,門被從外邊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