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味和熱氣一起傳來,寧王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正好見沐文軒連肉帶湯喝了一大口,咽下去之後,表情十分誇張地嘆了口氣:「這雪天吃些羊肉湯,當真是神仙享受。」
寧王深吸一口氣,不與此人計較。
沐文軒偏偏要湊過來,語氣賤兮兮的:「我說王爺,你放著金尊玉貴的親王不當,怎麼偏偏要和沐文曜那老匹夫攪和在一起呢?他能給你什麼啊,你看看你看看,他連這種天氣里給你一床厚棉被都做不到啊!」
寧王險些破口大罵。
你還知道本王金尊玉貴!古往今外就沒有敢這麼對皇室宗親的下臣!大冷天將他關在四面漏風的囚車裡,只給了一件薄薄的披風,這與刑訊逼供何異?!
「本將軍這就是刑訊逼供啊。」沐文軒大咧咧地回應道,寧王這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將心裡話說出了口。
沐文軒又喝了一口肉湯,再次滿足地嘆口氣:「王爺,要是你願意把沐文曜那老匹夫跟你苟且的事一五一十地說清楚,那本將軍也不是不能讓王爺吃飽穿暖。」
「什麼苟且!沐文軒你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本王就想不通了,那野種究竟給了你……」寧王倏然閉嘴,一把纖細的小刀擦著他的眼睛釘在了囚車上。
寧王看著入木三分的刀身,硬是在大冬天出了一身冷汗。
沐文軒收了那副欠打的模樣,目光冷漠地盯著他:「再讓本將軍發現你對陛下不敬,那這刀下次就是對著王爺的腦袋了。」
寧王勉強平靜下來:「他……他分明不是皇兄的孩子!你到底為何非要和他站在一處?!」
「本將軍素來忠君愛國,自然要和陛下站在一處,」沐文軒又變回了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再說了,是不是的,也要有證據,你說陛下是狼王的崽,證據是什麼?又是誰告訴你的?」
寧王不答。
沐文軒接著道:「你無非就是以自己為誘餌,引著本將軍留在雲華府,一方面是想辦法策反本將軍,嘶,我說沐文曜就沒想過本將軍此生都跟他勢不兩立的可能性?還有,你們京中也有動靜吧?你們在京中安排了什麼?想趁著本將軍不在做什麼?沐文曜那老賊不可能覺得就禁軍那些廢物可以逼宮吧?
寧王依然沉默。
沐文軒有點抓瞎。
軍師教的都說完了,此人打定主意當個鋸嘴葫蘆可如何是好?要不還是按老辦法來,直接嚴刑拷打算了。
「將軍!」一名親衛及時跑過來,「將軍,軍師有請。」
沐文軒一仰頭把羊肉湯都喝了,順手把碗丟給寧王:「王爺解解饞。」
隨即不待寧王發作,直接轉身就走。
寧王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沐文軒,你個狗東西,本王與勢不兩立!」
沐文軒撇撇嘴,加快速度回到了帥帳,依然黑衣蒙面的軍師和一名有點眼熟又有點陌生的年輕人正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