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怕糟蹋了這好東西,多虧有你娘。」
虞聽晚還想著再做施寡婦的生意:「村里都說嬸子兒子孝敬,有什麼好的就巴巴拿回來,嬸子有福了。」
這話誰不愛聽!
施寡婦也是覺得衛家二房可憐。
她好心道:「你也知道我家大郎是縣裡茶樓當帳房先生,也算有些本事。回頭等你男人好了,都是一個村子的,大郎也能提攜提攜,看看能不能讓他去茶樓跑堂。」
要是別人聽見這話,指不定多樂了。
可虞聽晚沉吟片刻婉拒:「這就不麻煩嬸子了,我也不求著夫君有多大出息,他身子若能好全,便謝天謝地了。」
魏昭都一口咬定自己最有能耐,對武場的練家子的事也能耿耿於懷,甚至覺得自己能和那大將軍比肩了。
要是讓他去跑堂,他會受不住的。
這個男人內心多脆弱她還不知道嗎!!!
第63章 伏猛
北風呼嘯,冷的刺骨,刮到臉上好似能硬生生割開皮肉。
虞聽晚往山上去,把頭往下埋了埋,走的艱難。
路上有不少走親戚的村民,瞧見她,總是會停下來看幾眼。
誰不知道這姑娘大年三十跑去衛家老宅把衛老太氣得差點中風。
莊梅在外說的可難聽了。
說二房新婦牙尖嘴利,不敬長輩,兇悍的不得了。
說她整日拋頭露面,遲早要和野男人跑了。
察覺這些人的視線,虞聽晚緩緩抬眸,認出其中有幾個當時她搬出胡家是幫過忙的。
姑娘烏髮雪膚,杏眸如春水般瀲灩,越看越美,偏偏她還朝她們笑。
等她打了招呼走遠後,眾人還在恍惚。
「別的不說,晚娘的樣貌是沒得挑的。」
「胡大柱還沒回來嗎?要是他知道晚娘嫁人,還是嫁給衛家那個,八成得鬧翻。」
杜家媳婦對虞聽晚的印象極好:「我瞧著晚娘不錯。沒聽說麼,年三十錢大夫還跑去她家了,衛慎出事偏偏守忠叔出了門,要是沒有晚娘,慧嬸子只怕要慌了神。」
慧娘脾氣好,哪裡是莊梅能比的。
什麼叫做拋頭露面?
怎麼,女人還不能出門了?
真是笑掉了大牙。
誰不知道村里最有出息的是胡耀祖。
杜家媳婦就是覺著虞聽晚要是有別的彎彎繞繞心思,早就靠著這張臉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哪有那衛慎什麼事啊。
她邊上的婦人也跟著點頭:「要是說晚娘把別人氣著了還能信信,可說她把衛老太氣著了,怎麼可能啊。」
衛老太是什麼人啊。
一言不合就撒潑打滾,還要拿菜刀的。
沒看見范婆子見了她都要繞道走麼。
這麼個蠻橫兇悍的無賴,虞聽晚只是個小姑娘,再厲害還能厲害的過她?
再說了,大房那麼多人都是死的麼?
還能全拿晚娘沒辦法?
有人朝衛家老宅方向努努嘴:「莊梅在外胡亂編排侄媳婦,也不怕遭天譴。」
好歹也編的像話一些。
「她做過的惡事還少嗎?」
「莊梅哪裡是什麼好人,當初我家大壯和衛勤天鬧矛盾,兩人當時還是孩子,打架拌嘴是常有的事,見衛勤天打不過,還磕碎了半顆牙。她直接衝上來把大壯撓出一臉血!呸,想到這事我就來氣。」
「衛老太更了不得。手腳不乾淨,每次往我家田經過都會偷菜。被我當場抓到了,還死活不承認。」
「她來我家見桌上有吃的都會去拿,便是灶屋也要去逛逛,看見什麼就往嘴裡送。」
正說著,杜家媳婦看向一處:「那不是周老漢呢,他怎麼也往山上去了?」
山路並不好走,一腳下去小腿深陷積雪。
虞聽晚其實也知道外頭傳了些不中聽的話。
可她不想管,也沒讓慧娘管。
哪有那麼多的精力。
反正罵了大房上下,她爽過了。
姑娘怕摔了,撿了根木棍在前面敲敲打打,生怕不慎踩空。故她走的並不快。
越往裡走,草木越密。
背簍裡頭有野果,有蘑菇,有鮮筍,獨獨沒頭山參。
走累了,虞聽晚就停下來歇歇,喝幾口水。
她有些挫敗,衛慎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虞聽晚警覺地往後看,看到了賊眉鼠眼的周老漢。
周老漢露出一口黃牙:「這不是晚娘麼。」
虞聽晚蹙了蹙眉,只覺得晦氣,山上都能碰見和兒媳扒灰的周老漢。
劉媒婆給人做媒,這些年賺了不少黑心錢,周家的伙食不會差。可周老漢骨架小,吃的再好,人也矮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