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好氣:「村里出了事,我和你爺的確要出門躲躲,怎麼,你還不讓了?」
劉媒婆嗤笑。
「一個出嫁女管的倒是多。」
「長輩的事輪得到你插嘴?」
她看著周琴緊繃的嘴角,心下瞭然。
「怎麼著,你難道也想跟著?」
開什麼玩笑。
「把心思歇了,我就明擺著告訴你吧,我們是決計不會帶上你的。」
「又不是我生的,我管你死活。」
這對周琴來說,簡直是噩耗。
她還等著劉媒婆倒霉呢!
村里祖祖輩輩都是莊稼漢,是離不開一畝三分地的,也不知後娘攛掇說了什麼,竟讓阿爺同意了。
劉媒婆這麼有心眼的人,要是趁著這次出門,把孩子給弄了怎麼辦。
阿爺便是同行,只怕都會被蒙在鼓裡,不知這兒媳是人是鬼!
越想周琴越難受。
劉媒婆見她失了心神,不免愉悅,嘴裡開始奚落。
「都回來多少天了也不見姑爺來接,你可怎麼辦才好?可憐見的,在娘家只有被捨棄的份,在夫家也被不待見。」
「他要是休了你,你可怎麼活啊。」
「琴娘你呢,就和你那早死的娘一樣,註定苦一輩子。」
周琴火冒三丈,但怕打草驚蛇沒有罵她是蕩婦。
她存了一肚子的氣,去找了吳大嬸。見著人後,直接急著拉著問。
「嬸子,你上次說的算命先生,到底準不準。我那後娘都要跑了。」
周琴狠狠心:「她對我防備,這些時日雖在一個屋檐下,可壓根沒讓我近身。」
她雖恨這個後娘,可也做不出來故意害其小產以達目的。
可這會兒顯然是被氣得沒有理智了。
劉媒婆說她什麼她都不在意。
可說她娘,不行。
「瞧不得她那副張狂的模樣,要是實在不行,我去錢大夫那裡要點墮胎藥,直接弄在飯菜里,她肚子痛流了血,事情也就兜不住了。」
吳大嬸連忙堵住她的嘴。
「不可!」
「你瘋了,你還有一雙兒女呢!」
要是能這樣,她一開始為什麼還要幫忙兜兜轉轉去找虞聽晚?
「你要開藥,錢老頭不問清楚他就能開給你?」
「劉寡婦不守婦道,又被野男人搞大了肚子,這件事說破天都是她該死。」
「等事情暴露,遲早有人收拾她。」
「下藥是會留下把柄的,可別把自己搭進去。周家的事就是渾水,你好端端去攪他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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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周老漢已經敲響里正的門了。
常樹看到他就心生厭惡:「你怎麼來了?」
周老漢扒拉開他,眼珠子滴溜溜往常家院子裡瞧。
別看周家有錢,可全被劉媒婆攥在手裡。
家裡房子修的可沒常家好。
劉媒婆又忙得很常往外跑,顧不得家裡,可不像李蓮時常添置這些,添置那些,兒媳孫媳又都勤快,把院子收拾的清爽乾淨。
常家人丁興旺。
周老漢眼裡閃過艷羨。
可他也要再做爹了。
要是個兒子,以後也不會比常家差!
「你爺呢?我尋他有事。」
常樹沒好氣:「我爺睡著,有什麼事和我說,回頭等他醒來我再轉達。」
里正本就上了年紀,昨天又折騰了一日,可不是累著了。
常樹可捨不得為了周老漢把人叫醒。
周老漢一聽這話氣笑了。
「常樹,你是不是對周爺爺我有意見?」
每次看到他都沒好臉色。
他張口黃牙,吐沫橫飛:「我也是很忙的,你耽擱的起嗎?也費不了里正多少工夫,他把我事辦了,再睡也是行的。」
常樹沒有給他留面子,嘀咕?「什麼人都要上門當我長輩,我倒不知道家裡有那麼多親戚。」
「我看不上你,你應該清楚啊。仗著年紀大,四處耍流氓。」
他這麼一提,周老漢死想到了什麼眼底划過慌亂,很快又被他掩下。
沒事,沒事,虞聽晚都死了。
山上的事沒人會知道。
「常樹。」
警告的聲音出自里正之口。
里正被外頭的動靜吵醒了,披著衣裳從屋裡出來,
不過他沒怎麼訓斥小孫子,看向周老漢。
「這孩子沒娶妻就沒個定性,一張嘴只會得罪人,我替他賠罪,你別放在心上。」
說是賠罪,也真的只是嘴上說說做做樣子。里正從頭到尾都沒有斥常樹胡說八道。
周老漢看他打太極,就一肚子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