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
虞聽晚順氣了些。
「是的!」
魏昭想到先前摸的脈象,就有些鄙夷:「就沒見過當大夫的,能虛成那樣的。」
腎虛的虛。
純屬大補過頭了。
不過那老大夫要面子,又自詡醫術不錯,怎麼可能跑去別的醫館讓別的大夫看?
症狀少說也拖了有三年五載了。被魏昭當面指出來,還死活不願承認。
魏昭扯了扯嘴角:「看不出來,還挺不服老。」
虞聽晚遲疑了很久。
姑娘的眉緊緊蹙起。
她真的不理解。
虞聽晚都忍了一路了,這會兒總算忍不住了。
屋內點著炭火,門關的死死的,窗戶只留了淺淺一道縫兒用來通風。
屋內點著燈,光線落在姑娘精緻明艷的眉眼上。嫣紅的唇瓣動了動,帶著些許遲疑。
「你……」
虞聽晚整理措辭:「你也有這個病,怎麼好意思點名別人的?」
魏昭倏然一頓。
虞聽晚溫聲:「再怎麼說他也上了歲數了,有這種毛病也在所難免。」
「可……」
姑娘的聲音很好聽,可到了魏昭耳里,卻格外刺耳。
「可夫君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魏昭眼裡的荒謬怎麼也藏不住。
之前曾讓他困惑的事,也在這一刻,徹底有了解釋。
比如她曾說。
——等他身子好了後,就在外領養一個孩子。
原來不是她不能生養。
是他不行?
準確來說,是她認定他不行。
魏昭眉心緊擰了三分。眼裡的疲態深沉如墨,似能醞釀出極度危險的風暴。
他!什麼時候!給虞聽晚這種錯覺了!
虞聽晚並不知魏昭都要被她氣死了。
「答應我,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
虞聽晚:「抨擊別人,首先自個兒得拿得出手,不說是你的長項,但至少也不能是短板。」
姑娘真的很操心。
她也不是故意要提這種事的。
可魏昭真的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要是大夫當面指出咱倆半斤八兩,魏昭那麼要強,又那麼看重自尊心的人,怎麼受得了!
虞聽晚:「我說的,夫君記下了嗎?」
她想,八成魏昭不會回應她。
可男人回應了。
不過,態度不是很好。
魏昭:「呵!」
是裹著刀子的冷笑。
虞聽晚能明顯察覺,衛慎對她有意見了。等她躺到榻上時,手都不讓牽了。
「怎麼了嘛?」
魏昭一股氣堵在嗓子眼。
這些時日姑娘一直氣他。
魏昭都要以為自個兒能免疫了。
可事實證明,沒有。
姑娘只會用最真誠的語氣,更氣他。
明明,這些事犯不著計較的。
魏昭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一向我行我素,不管在朝堂還是在軍營。
何況還是錯的看法。
可魏昭在聽到姑娘說那些話時,情緒做出的反應騙不了人。
這種情緒是:虞聽晚完了,她以後會為這話付出代價的。
魏昭指尖顫了顫。
「夫君。」
「別叫我夫君。」
聽多了,都要分不清他是魏昭還是衛慎了。
魏昭聽到姑娘軟軟改口。
「衛慎。」
魏昭眸色沉沉。
好像……還是夫君聽著更順耳。
第92章 吞進去錢是會刺嗓子的
起早,衙門口便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都是辦路引的百姓。
虞聽晚又朝臉上抹了鍋灰,這會兒混在其中,手裡玩弄著剛到手的暗器。
是去鐵鋪後,順子給她的。
虞聽晚不太敢隨處亂按,就怕不慎觸動了機關。
出乎意料,好似格外有質感。一點也不像是便宜貨色。
可她對這些也不懂,回頭拿去問問衛慎。
身後是抱怨。
「這路引是越來越貴了,去年才四文,如今漲到六文了。還讓不讓人活啊,只怕再這樣下去,家裡都得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