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為此很不滿意:「我就不能……」
話沒說完,魏昭:「不能。」
他忍著咳嗽的欲望:「施針得全身,你在不方便。」
虞聽晚能怎麼辦,只能一步三回頭,跨出門檻時,她還聽到葛老的陰陽怪氣的一聲。
「怎麼就不便了?我又不怕她學了去。你也大方些,都讓人家喊夫君了,怎麼還不給看呢!」
說的很對!!!
屋內點著燈,外頭天色黑漆漆一片。
這幾日緊繃的心倏然輕緩,虞聽晚心裡踏實,嘴角也跟著綻出一抹笑來。
她朝慧娘解釋:「沒辦法,夫君自慚形穢,沒法坦誠面對我。」
————
屋內,葛老打開藥箱,取出布包,推開。
裡頭有上百根長短不一的銀針。
「榮狄被你派出去辦事了?」
不等回應,他便自言自語。
「我猜也是。」
若不是魏昭吩咐,榮狄那種人定要在一旁候著,絕不會離開半步。
他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咱們的人明早就能抬著棺材至澤縣,要是不去攔截,被上京過來的人接著,即便有隱情,將軍也是欺君之罪。」
葛老把銀針一根一根沾了特質的藥粉,放在蠟燭上烤,烤的通紅後,直接插入穴位。
魏昭面色慘白,額間都是冷汗。明明疼得骨頭都在打顫,可他硬扛著,沒哼上半聲。
「不是。」
葛老:「啊?」
魏昭閉了閉眼:「他在找適合養病的院子。」
葛老:??
養病?
你不回上京養病?
魏昭想到了什麼:「我如今的身份是西臨村的衛慎。」
「什麼?」
魏昭扯了扯唇角:「讓那些人以為我死了,看他們愚蠢的醜態,不是很有趣嗎?」
葛老:……
又發瘋了是不是。
可他抓住重點。
「那……那前頭那個姑娘……」
魏昭輕聲:「她沒梳婦人髮髻。」
葛老:「不是……」
他愕然:「所以將軍你是頂著別人的身份,還霸占了別人的媳婦?」
魏昭擰眉。
什麼叫別人的?
虞聽晚都占了他那麼多便宜了。
這話真的很不中聽!
第97章 你怎麼冤枉人呢
葛老下針的動作又快又准。
五臟六腑好似都在叫囂,魏昭又吐了血。
葛老騰不出手給他擦。
魏昭手都抬不起,索性由著鮮血沿著嘴角往下,划過脖頸,最後暈染在衛家帶出門的枕頭上。
刺眼的紅,在他慘白如紙的面上重重勾勒。
他沉受著莫大的痛楚,眼裡更有濃郁化不開的情緒。額間青筋暴起,脆弱又破碎。
葛老看著心裡格外不好受。
「忍忍,再忍忍。」
葛老忍不住抱怨:「要是早把我叫來,也許就不用吃這個苦頭了。」
「得虧放過血,否則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你不得!」
魏昭沒理他。
葛老咬牙切齒:「我說呢,你一出事怎麼伏猛就不見了。」
離開前還把他帳篷裡面的藥偷了一半!!!
這虎東西!
魏昭依舊沒理他。
葛老絮絮叨叨:「如今外頭只知你為國捐軀,死在了戰場上。可當時軍中竟有人謠言,說仗打贏了,敵軍也撤了,你本也好好的,卻自己用破雲槍……」
魏昭眼兒顫了顫。
葛老一看他有反應:「你也覺得很荒謬是吧!」
魏昭:……不。
葛老壓抑著火氣:「你是抽了什麼瘋才會捅自己啊!真是什麼瞎話都說得出來。這不是敗壞你名聲嗎!」
「將軍放心,那幾個嘴碎的小子都被教訓了,沒人敢再瞎說。」
葛老還要繼續滔滔不絕。
魏昭:「噓。你太吵了。」
他想到了什麼:「你手裡如今有多少錢?」
「身上這會兒只帶了五百兩。」
葛老問:「怎麼了?」
魏昭很困了。
答非所問。
「我眯一會兒。」
葛老:???
這樣都能睡?
你真是個狠人!
待天色微微泛起魚肚白,隔間的門才被葛老打開。
施針繁瑣,插了又拔,拔了又插,反反覆覆。一針都不能出錯,饒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這會兒他的腿都是軟的。
虞聽晚在外頭守了一夜,一聽動靜,連忙往裡面探。
葛老這會兒看虞聽晚的眼神充斥著諸多情緒。
雖然他是將軍的人,可卻覺得將軍沒幹人事。
沒等葛老說話,虞聽晚顧不得問話,就跑去床前。
姑娘上下打量著睡著的魏昭。
「夫君他如何了?」
「他的情況你應該也清楚,著實算不得好。想要好全也並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