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詡然:???
他擰眉去看黑不拉幾的虞聽晚。
之前心思都在案子上,也只是粗粗看過一眼,沒仔細看五官。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呼吸微滯。
很快,這份情緒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刑部侍郎:……
別的不說,這村婦是真的勇啊。
楊惟文錯愕。
不過,這姑娘脾氣還算穩定。
要是衛慎來了……。
楊惟文想到那淡漠一切,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衛慎,萬分慶幸來的是虞聽晚。
不然以衛慎不怕得罪人的架勢,還有點瘋感,沒準看上了賀詡然這會兒坐的位置,要讓他站起來給自個兒讓座也不一定。
賀詡然可是上京來的貴人,沉下臉來是很可怕的。要是爬到他頭上,衛慎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那白虎都願意和賀詡然親近。沒準還要為賀詡然抱不平呢!
楊惟文可是親眼瞧見伏猛一巴掌把犯人拍飛的。
衛慎虛弱成那個樣子,只怕就要去見閻王了吧。
虞聽晚可瞧不上何家婦故作嬌弱的姿態。
這何家後娶的婦人是出了名的好手段。在外編排筱娘的話還算少嗎?
有一回天氣乍暖還寒,舅母余氏去鎮上給表弟趙俞送衣,就碰見了她。
余氏窩火,當瞧見了髒東西轉頭就要走人,卻被她叫住,說了不少陰陽怪氣的話。
還說……還說筱娘命薄。
虞聽晚能瞧她順眼?
當然還有別的原因。
這婦人柔弱的樣子,和魏昭相比著真的不夠看。
畢竟魏昭虛弱時是真的絲滑,看不清半點演技的存在。躺在榻上那任人宰割的姿態,不得不說還有些勾人。他便是幽幽嘆一口氣,虞聽晚都要擔心其磕了碰了。
至於這何家婦流再多的眼淚,虞聽晚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姑娘冷笑:「別說什麼這種鬼話。它無辜,筱娘肚子裡的孩子就該死嗎?」
她可不是善人,心腸也硬。怎麼可能不分親疏失了心智去心疼仇人家的血脈。
「筱娘的事先不提,光是何家賄賂官員,私底下做的傷天害理勾當就足夠你們全家問斬!」
榮狄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他將手裡收集來的何家罪證,暗中交給魏家軍後,就躲在人群中看虞聽……
看夫人!
不得不說,還真有未來順國公府少夫人的氣場!
這會兒何家這些年做的混帳事,以及筱娘死因來龍去脈徹底呈現在賀詡然眼皮子底下。
賀詡然看得很慢,嘴角的涼意越來越濃。
虞聽晚:「筱娘當年八個月的身子,卻落得個一屍兩命的下場。渾身上下全是血窟窿,就沒有一處好皮。」
「去接她時,身上的血早已流干。你們手裡攥著人命。」
「民婦實在不知何家人為何要殺她?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放過!」
「誰動的手?還是何家上下皆有參與。」
姑娘的膝蓋彎曲,重新跪下。
榮狄:!!!
他一下子就不好了。
「怎麼……怎麼就跪下了!」
那賀詡然受得起嗎!
他心肝在顫。
邊上的百姓瞅他一眼。
「你這後生說的什麼話?那婦人是衛家婦,涉訟雙方下,除了有功名在身的,尋常百姓都得跪著受審的。」
道理他都懂,可榮狄不聽。
邊上的人繼續道。
「那婦人之前跪過一次,是氣極了從地上蹦起來,去踩人的。看不出來啊,人瘦瘦的,還挺虎。」
榮狄:……
踩人算什麼啊。
她都要爬到將軍頭上去了。
榮狄抬眸看了眼紋絲不動坐著的賀詡然。
就將軍那護短的性子。
真為賀詡然默哀。
這時,虞聽晚字字清晰:「罪大惡極者,必有重刑。此天地之常道,還請大人明察秋毫,還我衛家一個公道。」
第140章 偽言似巧簧,罪加一等
寒意將散未散,細細密密的光線潤物細無聲的撒在姑娘挺直的腰板上。
賀詡然一手搭在案桌上,板著臉姿態冷漠,有著上位者的壓迫。眼神掃過底上低頭交耳的百姓。
「肅靜!」
兩個字,讓在場的人都不再吭聲,甚至……不敢和他對視。
倒是那衛家婦……
眼眸清亮,和他視線交接時,乾乾淨淨,不帶半點俱色。
賀詡然不得不高看她一眼。
從虞聽晚出現,對何家的控訴由淺入深,層層遞進。
羞辱罵人時照樣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