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不下去,這話就意味深長了。
有人上下打量著胡耀祖,忍不住唏噓:「讀書郎比上次見還要俊朗,我聽說他都被舉薦到縣上夫子門下讀書了,可了不得!雖不是咱們村的,可等他日後飛黃騰達,也是能去他家裡討些喜餅,沾沾喜氣的。」
「聽誰說的?我們怎麼不知!」
「還能有誰,他娘王翠花逮著機會就四處吹噓。」
提起沒腦子容易得罪人的王翠花,所有人眼裡都閃過輕蔑。
「胡大柱回來不是把她打得下不了床麼?」
怎麼又跳出來蹦躂了。
「這有什麼?胡大柱還能為了侄女把她打死不成?換成我頂著一身的傷,也要整日坐在家門口夸兒子有本事的。」
多有面啊!
她們的聲音壓的很低別人聽不見,可順子跟著榮狄習武,一字不落聽下。
開玩笑!他能允許虛假消息散開?
順子誇張朝那邊的的婦人大喊。
「什麼?縣裡的夫子?」
「這事我清楚啊。」
「我和那夫子就在一個胡同的。」
一聽這話,胡耀祖眼皮直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就被叫住。
「胡耀祖是吧。」
順子斜著眼,恨不得把人擦在腳底下摩擦:「快說說縣上夫子看不上你的事。別讓大家誤會了。」
他嗓音很響亮。
一語驚起千層浪,只聽一片吸氣聲。
胡耀祖臉黑了,渾身都在發抖。
「你——」
「我什麼?」
順子:「人夫子在縣裡聲望是極高的。之前收的三個學子,一個成了貢生,兩個成了舉人。」
「也不是什麼貨色都收的。」
「這不,就沒看上你。」
胡耀祖渾身都在抖。
他哪裡受過這種恥辱!
沒被選上已是難堪!
當初趙娘子說的話,如今想起依舊如鯁在喉。
趙夫子將他避之門外,是會後悔的!遲早有一日,他會爬的比趙夫子還高。
可家裡怎麼……
怎麼如此糊塗?
任由娘在外說這種話!
如今沒成,讓他顏面何存?
胡耀祖只覺身後那一道道打量的眼神如鋒利的刀,能刮開血肉。
他狼狽不已:「應當是家裡弄錯了。」
「我不過是在縣上幫京城的貴人,處理登記案子入冊,和那趙夫子的確有個幾面之緣。也去他家裡做過客。」
至於別的事,他一概不談。
話音剛落,就有婦人大嗓門。
「對,三墩村楚家去縣裡,還說在驛站外碰見了讀書郎。有模有樣的,就是以後當官的料子……」
「那……那還不是能同貴人說上話!」
胡耀祖的背直了直。
他溫聲朝那些人點頭示意。
「不過是以已所能幫忙而已,那些時日我也收益頗多。」
順子嗤笑。
「人模狗樣。」
「驛站缺人,正逢有人上趕著,當然不用白不用。」
「有什麼好吹的。」
婦人們:……
真的假的啊。
明明很光榮,怎麼被這陌生的外鄉人一說,就掉價了。
不過,這外鄉人來歷不小。都把趙家小子毫髮無傷救回來了。
總不能瞎說。
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下,順子絲毫不知收斂。上前幾步親昵又隨意地給胡耀祖理了理衣服。
「什麼弄錯了?這是藉口我懂!」
「你虛偽不說,家裡又是一群頭髮長見識短的,為了讓鄉里鄉親高看一分,什麼事做不出來?」
順子:「今兒說能去縣裡讀書,明兒當朝太傅都要喊你一聲老師了。」
「再過些時日,你說坐過龍椅,我都不稀奇。」
說著,順子扭頭問趙俞。
「怎麼樣,他厲害吧。」
趙俞是老實人,聽不出反話。
他蹙了蹙眉。
「這話不妥。」
「這天下,文人墨客都要尊稱太傅老師,胡兄不過是學子……」
一語未完。
順子打斷:「他多有本事啊。」
趙俞拱手:「龍椅是當今聖上才能坐的……」
順子繼續打斷。
「這有什麼?他努把力,天下都要姓胡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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