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知道你這孩子才是真的命中帶福。瞧,如今衛家日子蒸蒸日上,可不都沾了你這新婦的光。」
余氏還真不是隨口一說。
她打心裡覺著虞聽晚旺家。
余氏甚至覺得,胡家能順這麼多年,就是虞聽晚在的緣故。
胡家這些年多風光,可虞聽晚一走,不就成了笑話嗎?
說虞聽晚好的,慧娘都覺得有道理。
她連連點頭。
這一來二去,好似都是虞聽晚的功勞。
換成別人,早就不好意思了。
虞聽晚也清楚功勞其實都在魏昭身上。
可姑娘就喜歡聽好話!
有錯嗎?
虞聽晚毫無心理負擔。
她點點頭:「是這樣。」
虞聽晚嚴肅:「我認!」
魏昭懨懨坐在一旁的輪椅上,聞言掀了掀眼皮,嘴角輕勾。
余氏又對慧娘道:「也不瞞你,臘肉我本來是想提著給鎮上學院另一位夫子的。」
「姓池,身子不好。可風評卻比那褚夫子好多了。」
「也去他家拜訪了。」
「他得知咱們事出有因都點頭允阿俞回去了。偏偏姓褚的後腳也去了他那裡,剛好撞上。」
余氏想到這裡就窩火:「好傢夥,你是沒見著,姓褚的架子大得很,劈頭蓋臉將我們一頓數落。」
說什麼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把學院當你家了?
還說沒規矩不成方圓。
更說阿俞這裡不行,那裡不行,讓池夫子別婦人之仁。
「我原想著池夫子資歷擺著,若阿俞跟著他讀書,也輪不到姓褚的指三道四。可哪裡想到那池夫子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其實,余氏也能理解。
池夫子身體不行,這些年書院大大小小的事也交給褚夫子管了。手下的學子和褚夫子相比也少的可憐。
故他不願太折騰,也不想為了個普通學子和褚夫子生罅隙。
可余氏她就是不舒服。
就好似她家阿俞多差一樣。
雖然……好像是有點差。
可阿俞比任何人都願意下功夫。
「既然他不願意辦事了,我哪還樂意臘肉給他。」
余氏:「還不如咱們自己吃。」
她和慧娘還有些體己話,等這裡收拾妥當,就去屋裡說了。
院子裡就剩下四個人。
囡囡在角落和青鴉玩。
虞聽晚則打量起趙俞。
虞聽晚擰眉。
這個時候!她總算後知後覺!
自己審美和別人有差異了!
因為趙俞高高瘦瘦的,還有些單薄。
趙俞穿著身洗的發白的棉衣,老實巴交坐在魏昭邊上。
五官周正。
乾乾淨淨的。
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一點不魁梧。
可他就差點被強取豪奪了。
聽慧娘說,趙俞要不是讀書不成,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惦記。
不是,為什麼啊!
許是環境陌生,趙俞沒怎麼說話,可一直在幹活。
比如給魏昭剝橘子。
給他剝瓜子。
還要給他倒水。
一直沒閒著。
最後,趙俞到底沒忍住小聲出聲。
「表哥,你還記得我嗎?」
嗓音輕的虞聽晚險些聽不見。
趙俞眼睛卻亮亮的,因褚夫子產生的落魄散去,化為掩飾不住的歡喜。
「當初我被欺負了,是表哥你為我出的氣。一拳頭下去,把別人打的鼻青臉腫。」
在他的期待下。
魏昭:「不記得。」
趙俞有些難過。
「那表哥記得嗎,你之前為了一個銅板,差點和別人打起來。」
難怪能進魏家軍。
可惜了,真正的衛慎已不在了。
魏昭卻沒應。
他抬眸,神色很淡。
「讀過什麼書?」
趙俞聞言有些羞赧。
鎮上的學子都是往縣裡書院擠的。
故鎮上書院多為鄉下子弟。
鄉下願意送孩子讀書的,太少了。
書院也就隔三年招一回學子。
他啟蒙晚。
胡耀祖那些學子讀了三年了,他才得以入學。
可那年收成不好,家家戶戶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去鎮上書院的,竟只有三人。
若是人多,褚夫子定好好教。
這三人讀了一陣子,堅持下來的只留下趙俞。
褚夫子每日教學的時間本就有限。哪裡願意落在趙俞一人身上。故每次教的時間很短,也很敷衍,不過半年又讓趙俞和胡耀祖那些人做同窗。
趙俞進書院太晚,字都不認識幾個,如何跟的上?
這些年一直磕磕絆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