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
本擔心會不認識回去的路,可她才走了幾步,就瞧見候在外頭恭敬的女使。
女使見她出來,忙上前行禮:「魏將軍吩咐奴婢給您帶路。夫人您是回去,還是四處逛逛?」
沒什麼可逛的。
宅子是大該有的都有。假山、石雕影壁、手繪廊……
可……
除了這些,其他的都沒有。
連路邊的盆栽都沒有。
許久沒人擦拭,上頭沾了一層厚厚的灰。半點瞧不出原來的光鮮亮麗。
「回去。」
女使:「是,您請。」
路是有些遠的,還彎彎繞繞。
虞聽晚本以為回去要面對只有床的屋子。卻不想人還沒靠近廂房,就見有小廝進進出出。
她抬步往裡走,見到了站在院子裡裹得嚴嚴實實的男子。
背影看著很陰鬱。
女使怕她不識:「夫人,那便是我們爺。」
許是聽著聲兒,抱著新湯婆子的應扶硯轉身看過來。
眼兒一轉,沒有看到魏昭。他看到了裊裊婷婷立在院門口的虞聽晚。
視線頓住。
想來是隔的太遠,應扶硯看不真切。
他抬步走來。
走的不慢。
看上去也穩當。
可上下伺候的奴僕都知應扶硯腿腳不好行動不便。曾被打折過,是靖遠將軍尋到他後才接上的。
一旦走快了,跛腳很明顯。
應扶硯在虞聽晚面前站定。
「你。」
他的視線死死落在虞聽晚身上,好似能瞧出一朵花來。
這種眼神,虞聽晚從賀詡然身上看到過。
這位應世子當年離京,多多少少帶著兒時記憶,見過太傅夫人也無可厚非。
「你……」
虞聽晚:……
是的,我是和上京貴人長得像。
應扶硯:「弟妹頭上的金簪很重吧?」
虞聽晚:???
什麼玩意。
應扶硯瞧出姑娘面上的詫異,還以為她被稱呼驚到了:「他沒和你說嗎?」
許是冷,他站的也不算直。受罪多年,哪有這個年紀的意氣風發。看著年輕,可卻像是垂垂老者。
「當初兩府往來頻頻,每回靖遠將軍回府,我便會隨父親一同在衛家住上幾日。我喊順國公一聲伯父,論理來說,他叫我一聲兄長也不為過。」
自順國公去後,這裡就沒再來客了。眼下有人過來,多少有些新鮮。
偏偏魏昭話少,昨兒除了正事,別的都不願意和他多說。
「跟著他,挺無趣吧?」
應扶硯道:「魏家兩位伯伯,一位文雅,一位爽朗。他……倒有些古板肅然。」
古板?
就那前不久還說騷話的人!
姑娘試探問:「世子是來尋夫君的?」
什麼世子?
燕王府早被查封了。
應扶硯卻沒反駁。
「不算。」
「念著你們院子空了些,便讓人送些家具來。」
說完,他明顯語氣都愉悅了:「最近得了一筆錢。」
遲御動作可沒那麼快,帳房撥款也沒那麼早到。
無非是昨兒他從魏昭手裡弄到了不少銀票。
虞聽晚看著小廝手裡搬的。
都看著很便宜那種。
但是!
在經歷什麼都沒有後,虞聽晚甚至覺得應扶硯很有待客之道,很大方!
「多謝世子。」
應扶硯:「別客氣。」
應扶硯視線又落在她身上。
準確來說,是腰間。
那邊沒掛寶石了,但有一顆顆白玉磨成大小一致的珠子。
再看姑娘手腕上的玉鐲子,明顯是是成套的。
應扶硯感興趣的問:「這些首飾很昂貴吧?」
「不知,都是夫君準備的。」
「那他對你倒是捨得。」
這話不假。
虞聽晚點頭,也不知說什麼才好,便順著這話到:「零零碎碎裝了好幾個箱子,這次出門沒能帶出來。」
實在太多了。
「不過,夫君說回頭再重新置辦。」
應扶硯聽不下去了。
他很酸。
手裡的湯婆子都不香了。
昨天他要了銀票,要了玉佩,還想要魏昭進屋脫下來的外衫。
倒不是為了暖和。
那外衫上的暗紋是金絲線繡的。
可魏昭讓他別得寸進尺。
魏昭是這時候從外頭進來的。
剛入院子就瞧見虞聽晚和應扶硯站在一處說話。
他斂眉,抬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