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這個人從來不內耗。
虞聽晚選擇去寬慰蕭懷言:「別緊張,我也算幫你圓過去了。」
蕭懷言:……
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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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轉,很快便到了寧國侯府請客設宴的好日子。
煦色韶光,春和景明。嫩綠輕撫,垂柳依依。
府上的奴婢有條不紊清掃。
寧國侯夫人草草用完早膳,便抬步去四處瞧瞧可有紕漏。
待客地落在西苑,那裡有一片櫻花,開得正艷。
「夫人,廚房採買已完畢,老奴方才瞧過,不會出錯,菜都是最新鮮的。」
有婆子恭敬來報。
菜品是一早就定下來,寧國侯夫人細細核實過的。
她頷首往前走,步子不停:「董家夫人今日八成要陪同其女一道過來,她向來禮佛,食不得葷腥。」
婆子忙道:「夫人放心,下面的人準備素齋絕對用菜油,不會混淆。」
寧國侯夫人又問:「前兒婆母又犯頭疾,可有好些了?」
「老夫人院裡的丫頭方才遞了消息過來,說老太太念著今兒要給世子相看媳婦,心下歡喜,人都精神了,今早還多用了半碗粥。」
寧國侯夫人笑了。
「可見家裡老祖宗也操心那混帳。」
「我不求他大有作為,但凡有歸之一半的省心,我都能三拜九叩從上京跪到郊外的昌渡寺去了。」
話音剛落,見婆子面露難色,寧國侯夫人眯眼。
「怎麼了?」
「就是……就是世子這會兒在屋裡,底下的下人拿他沒轍。」
支支吾吾,可見委婉。
寧國侯夫人猛地頓足。
「這個冤孽!又鬧什麼?」
她別的也不顧了,沉著臉,直接往寧允翎的院子裡沖。
寧允翎的房門緊鎖,外頭的奴才一個頭兩個大,都隔著一道門在好聲好氣的勸。看見她過來,鬆了口氣不說,極有眼力色的退至兩旁。
寧國侯夫人使了個眼神。
砰的一聲,房門被奴才踢開。
寧允翎身上只穿了件裡衣,坐在床上,頭髮披散,顯然剛睡醒,直接罵:「哪個不長眼的狗奴才……」
看清來人,噤聲。很不情願的把頭往一邊扭,背對著寧國侯夫人。
寧國侯夫人走近。
「這是和誰發脾氣?」
語氣帶著無奈。
「誰讓你不順心了?」
寧允翎悶悶:「我不相看了。」
「明白了,你是又欠揍了。」
寧國侯夫人眉頭緊鎖,氣的用指尖用力點著寧允翎的頭。
「你氣著我也就算了,要是把你祖母氣著,我可饒不了你!」
她在床沿坐下。
「且同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昨兒還都好好的,相看的事也是你早早也是點了頭的,是也不是?眼下那些女客都在來的路上了。不說你親自去門口隨我迎,難道你還想缺席不露面?起來!」
寧允翎猛地從榻上跳起來。
「可母親你也沒說,全找了一群母夜叉啊!」
寧國侯夫人眼神閃爍,面色不自然。
寧允翎一看她這神情,心涼了一大半。
「我要不是今早特地問過管家誰要來,只怕還被蒙在鼓裡。」
「娘,你就只我這一個兒子!」
「往前表哥沒成親,你成天幫著姑母搜羅知書達理,端莊嫻雅,秀外慧中的姑娘!怎麼到我這裡,都是些凶婦!」
寧允翎真的好難過!
寧國侯夫人:「你也好意思和你表哥比?」
她像是被逗樂了。
「歸之不用人張羅,朝廷里多少官員搶著想讓他當女婿?」
「我倒是想給你找頂頂好的,那你也要看他們可願意把女兒嫁過來。你整日惹事生非,心裡沒數嗎?」
寧允翎:……
更難過了。
「我和你爹都商量過了,你這臭德行就該找個厲害點的媳婦治治。」
「不然那些性情溫順軟的若是進了咱們府,拿你沒辦法,遲早被你氣出一身病來!」
寧允翎:「那我能……」
一個改字梗在喉嚨口。
哦,那他好像不能。
難過此事達到了頂峰。
「行了,換衣裳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