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氏,你休……」
應乾帝:「讓她說!」
也不知是這邊氣氛太冷凝,還是偏殿照顧小皇孫的嬤嬤聽到動靜打翻了燭台。
很快,那邊傳來孩子響亮的哭啼。
太子妃卻半點不見心疼。
「我不似母后,冷心寡情,我也不願為了貪圖尊榮,捨棄耗了半條命才生下來的孩子。」
她甚至低低笑開:「父皇,您知道嗎,如今哭的那孩子,並非兒媳所生。」
「可憐殿下留給臣妾唯一的孩子,就這樣被母后和周國公送出去了,他們死死捂住兒媳的嘴,偷梁換柱,這是想讓整個天下都姓周。」
每一句話,都是一道驚雷。
應乾帝倏然起身,手裡的茶盞被他捏碎,碎片扎入肉中,鮮血溢出。他如一頭猛獸,陰沉又可怖。
「他們計劃落空,也不知還會打什麼算盤。只我心肝,卻被逆天改命,最後淪落成兄妹通姦的產物,遭萬人唾棄。」
太子妃眼裡含淚。
跪著磕頭。
「父皇。」
「求父皇救救我兒!」
————
在應殷遵聖命,領著御林軍齊齊朝周國公府去時,寧國侯府這邊歲月靜好。
西苑櫻花開的正盛。
雖說男女有別,可有各方長輩在,倒也不必過分拘禮。
寧國侯府門第擺著,若能嫁進來,算是高攀了。故各姑娘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的坐在長輩身側,等著寧國侯夫人問話。
有的三兩成群去櫻花樹下說笑。
奴僕一道道精緻的菜餚送上來
前頭有人抱著琵琶咿咿呀呀唱著曲兒。
沈枝意自己來的。
因為她比較虎。
且,又不是真的相看。
她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依靠著櫻花樹下,盯著那被寧國侯府請上門唱曲兒的小生,隨著調子身子輕晃。
被人用花生米砸了一下。
寧允翎珊珊來遲,遮住她的視線:「挺會湊熱鬧啊?」
沈枝意笑著:「你寧世子的熱鬧,自然是要來捧捧場的。」
寧允翎:……
沈枝意:「我方才也幫你看了看那些姑娘。除了我,來了八個。」
「模樣如何?」
寧允翎撓撓頭髮,心煩:「脾氣呢?」
沈枝意答非所問:「三個被我打過,四個和我有過衝突。也算是我熟人。」
寧允翎:……
一群母夜叉!
在這裡聚會是吧!
「還有一個呢?」
沈枝意:「盧家的。」
想到那盧家女剛才避她不及的眼神,樂了:「膽子小的很。」
沈枝意抬抬下巴,示意寧允翎往右前方的位置看。
只見寧國侯夫人坐在那裡,邊上圍坐著不少人。
她看了一圈。
沒看到盧家女
不免失望。
剛剛還在那兒的啊。
她還想讓寧允翎睜大狗眼看看,什麼叫做真的不嬌柔做作的小白花!!
沈枝意只好道:「那著粉衣的,是董家的千金。」
「她母親又是個出了名的信佛之人,時常施粥,還時常捐錢。董家千金在外風評也極好,在我看來卻是附庸風雅,傲的很,最會賣弄詩詞歌賦。」
「其實吧,也就那樣。」
「每次上京舉辦詩會,從不缺席,還愛指點別人。」
「你若和她成了。她定會督促,讓你愛上讀書。」
這邊,寧國侯夫人正問著話。
「董夫人,聽說你家姑娘最會寫詩,精通書畫?」
席位上的董夫人撥動著手裡的佛珠,慈眉善目的,笑了笑:「夫人抬舉她了。不過是她自小愛看書,她父親請了夫子上門,教了些年,可算不得精通。」
說著,她給女兒一個眼神。
董姑娘站起身來,從身後婢女手裡接過畫卷,福了福身。
「今日登門,小女為夫人畫了山水圖,望您不要嫌棄。」
這邊。
寧允翎眉頭皺的死死的。
沈枝意又抬手指指另一個。
「那位,頭上珠花最多的。是柳家三姑娘。人倒是豪爽,可說話容易得罪人。她母親去年沒了,其他幾房乘勢都搶著要管家之權卻沒得逞,還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看她臉色過活。她身邊坐著的長輩是她嬸嬸。」
寧允翎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