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直接挑明:「可這毛皮是昨夜才從江南到我手上。兩位都是未曾見過的。何至於為了一件身外之物,暗戳戳較勁?」
她壓根沒有要聽回應的意思,便自顧自道。
「五皇子妃出高價。無非是這料子值這個價,還想和魏家交好,又不願讓懷了個孕就以為全天下都得讓著她的麗嬪娘娘壓上一頭。」
「可我不想做你生意。」
「如今魏家上下讓我管著,我沒見識又怕事,知道五皇子了不得,不少人眼巴巴湊過去賣好,五皇子妃願意給我臉面,論理來講我也該燒香拜佛。外頭都在傳什麼龍氣,可便是養心殿被燒的什麼都不剩了,但聖上健在。順國公府的祖訓在祠堂里掛著,我也是識字的,上面寫著只忠帝王。」
虞聽晚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要是沒人和你爭,這毛皮也就沒爭議了。」
「魏家不比先前,要是回頭落一個扶持五皇子,我夫君莫名成了五皇子黨的名聲,讓聖上怎麼想?」
「我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五皇子府有太多牽扯。」
顧嫵:??
太后手裡的茶盞抖了抖。
五皇子妃:??
便是腦子不好的麗嬪也傻眼了。
太子已死,底下的皇子都想做儲君,也有各自的勢力。
這事大家都知道。
但誰敢明晃晃的指出來啊!
得罪人不說,還要出事的!
什麼叫做五皇子黨?
就好像五皇子明天就要謀逆一樣!
五皇子妃一個激靈:「虞聽晚!你可不能瞎說!」
虞聽晚難過:「怎麼不叫我好妹妹了?」
「難道五皇子不想當儲君嗎?」
果然是鄉下來的!!!
說話不過腦子!
可五皇子妃能說什麼。
她能說想嗎!
「我家殿下孝順,他如今只想做好分內之事,立儲的事自有父皇做主定奪。自不是我等能議論的。你逾矩了。」
虞聽晚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明明坐著,也擺了張笑臉,可氣場卻不低。
「別在我面前模稜兩可嚇唬人。在我們鄉下分家分錢,兄弟為了幾畝田鬧得不可開交就有不少。何況萬人之上的位置。」
虞聽晚表明。
「當然我也不想賣麗嬪娘娘。」
看戲的麗嬪:……
怎麼又有她的事!
虞聽晚埋怨:「別人能出4000兩,為什麼你不能?」
「你大方點啊!」
麗嬪:……
虞聽晚:「還亮明身份,有什麼用?別說你是宮裡的寵妃了,親兄弟還得明算帳呢。」
「非親非故,我總不能為了博你一笑,虧上一千吧。」
「你肚子裡的孩子又不是我的。」
她辛辛苦苦管家,才賺了多少!
偏偏一個是五皇子妃,一個是寵妃,搶著要這披風,其他人便是想買,也都斷了心思。
好好的貨物。
都沒人敢要了。
殿內薰香裊裊,氣氛說不出的怪。
伺候的人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喘。
可這話從虞聽晚嘴裡說出來,沒多少人覺得她冒犯。
太后甚至眼眸亮了亮。
非親非故四個字,明顯把她打動了。
「我實在沒法子了。便將這披風借花獻佛給了太后娘娘。」
虞聽晚:「隨你們私下如何鬧,反正我不摻合。」
「當然,你們要是覺得不舒服,那就讓太后娘娘讓給你們。你們是小輩,年輕氣盛些也沒什麼。」
五皇子妃聽她倒打一耙都要氣壞了。
誰有你年輕氣盛啊!!!
若非太后盯著,她早就指著虞聽晚斥放肆了!
第440章 血蜿蜒而下
虞聽晚好聲好氣:「或是覺得我哪裡不對,就趁著這個機會提出來。我一定……」
她嗓音消失。
老實巴交的虞聽晚:「對不住。我沒教養,我改不了。」
「你們包容一下吧。」
這邊的動靜,很快被黑影一五一十轉述在應乾帝耳里。
應乾帝不知道他是用什麼心境聽完這些話的。
他沉默了很久。
魏昭到底娶了個什麼玩意!
哦,太傅的親女兒。
說她有腦子吧,偏偏得罪人,什麼話都敢說。
可說她沒腦子吧,把五皇子妃和麗嬪唬的一愣一愣的。
不過,應乾帝不意外。
到底是小地方來的,和白紙一樣,不像上京世家教養出來,謹言慎行,言行舉止都體面的貴女。
不說別人,別看老五媳婦氣性大,可也會伏低做小。大場面裡頭也格外穩得住氣。
如果不是太傅之女,只是平民出身,應乾帝一定會很滿意這又莽又憨的順國公府少夫人。
和忠勇侯府世子蕭懷言一樣,都被養廢了。
他掩住眼底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