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恭敬:「我還記得上回順國公夫人過來,估摸著也得是兩三年前事了。我遠遠瞧見,不愧是有誥命的夫人,那通身的氣派,待人接物時嘴角含著三分笑,眼底卻凝著七分威。」
「當初順國公還在時,兩人站在一處,那誰見了不喊一聲璧人?」
族老面上的笑淡了淡。
魏封行便是去了這麼多年,可他還是不願聽人提及。
族老只覺得吵哄哄的,過個壽都不痛快。
老宅門前停了不少馬車。
門外的小廝得了上面族老的令,不許再放生面孔入內。
順國公府的人到後。虞聽晚率先拾級而上,噠噠噠往前。
被攔下。
小廝見她一身貴氣,客氣三分,作為難之狀。
「您請回吧,誰家做宴都得提前粗算賓客人數才好款待。府上原想著來者是客,可人多了實在招待不過來。」
嘴裡客氣,心下卻在犯嘀咕。
好好的壽辰,底下的小輩都搶著逗老太爺歡心。可來了一群人,心思都擺在臉上,別說老太爺,誰瞧著不掃興!
明知老太爺不願招待,偏賴著不走。
虞聽晚眨眨眼。
「我是自己人。」
小廝一掃生面孔:「對不住,小的沒見過您。」
虞聽晚指了指身後走過來的幾人
「他們認識了吧。」
新招來的小廝看過去,掃過沈瑾,沒見過。
掃過寧素嬋和魏昭。
一視同仁。
「不認識。」
虞聽晚:「哇哦。」
魏昭走近,沒有說什麼,只攬著姑娘的腰,帶著她往裡去的同時,亮出證明身份的腰牌。
小廝不識字。
可一個激靈。
這腰牌魏家子孫都有,可顯然魏昭手裡這塊,要格外不同尋常些,上頭多出來的花紋,便是比族老手裡的那塊還要威嚴赫赫。
他想到了什麼,猛地就跪下。
「將……將軍。」
魏昭未做理會,領著虞聽晚往裡走,時不時讓她注意腳下。
顯然這裡他再熟悉不過。
虞聽晚表示:「我會看路。」
魏昭:「不是說你聽的。」
他彎唇隨口道:「我先帶乖乖認認回家的路。」
虞聽晚繼續表示:「你真是好爹!」
魏昭:……
什麼話你都接是吧。
這老宅是魏家先祖扶持開國皇帝,手中不再拮据後造的。歷代魏家子嗣都會修。
族老和順國公府的老太爺是堂兄弟,算起來是同一支的,往上的祖先是一樣的。
消息一層一層飛快遞進去。
族老正敷衍的應對那些不速之客。
賓客:「將軍從年前出事至今都沒來過夷陵,聽說很是惦念,每隔半月都有家書?」
族老:「什麼?我上了年紀,耳朵不好使。」
又有賓客試著吹捧。
「將軍夫人是太傅親女,太后當成眼珠子疼。賀御史,不,如今是賀尚書令了,又是她的親舅舅,乃一等一的尊貴。」
「平素交好的是忠勇侯府的少夫人,不說和曹伯公的未婚妻國子監舒姑娘,已故盧家老太爺的親孫女有往來。便是當今聖上都要喊她一聲弟妹。」
「這有了身孕,懷裡的娃娃怕是沒出生,就成了金疙瘩。」
這話,族老認同。
可也清楚這些人說這些,打的什麼算盤。
他懶得應,繼續裝聽不清楚。
「什麼,問我什麼時候開飯?」
族老轉頭吩咐兒媳:「你去廚房催一催。」
兒媳忙起身:「是。」
她領著奴僕往外去,可才走幾步,就險些撞上匆匆來報信的婆子。
婆子格外激動:「夫人,回來了!上京那邊的主子回來給咱們老祖宗賀壽了!」
「人正往這邊來呢。」
「公爹。」
兒媳折而往返,也顧不得規矩,直接嚷聲道:「來了,素嬋和歸之,歸之媳婦都來了。」
聲音被眾人說話聲以及台上唱戲聲輕微蓋住,聽的不太真情。
可族老倏然站起來。
「哪兒呢?歸之來了?」
他就要往前走,身邊的小輩連忙一左一右扶著他向前。
賓客……
您是裝都不願裝啊。
不過。
他們一個個忙起身,正衣冠,跟在身後去迎。
族老聽著動靜,也沒攔,只大步往前,可沒走幾步,就見一行人從遠處過來
族老眸色渾濁,可一眼就鎖定身形高大的魏昭身上。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