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歸是要嫁人的,難不成真要為了一個罪人之子誤了終生?可別犯了糊塗。」
「便是你願意,你父親也是不許的。前幾日宮宴,我見了他,他還請我得空去家裡做客。」
這話就差沒明著說,姚大人是相中他做女婿了。
而姚汝本人的意願並不重要。
姚汝蹙眉,指尖在袖底掐進掌心,渾身都冷。
應峙溫聲:「我剛得從父皇那頭得了一塊上等的玉,便想著給你做副鐲子。」
他走上前,一巴掌後再給一顆糖。
「我願意對你用心,可見心裡有你。你——」
還沒說完,身後有了動靜。
他抬眼看過去,只見假山那邊有一行青衫學子有說有笑往他這個方向來。
倒是沒眼力見。
別人瞧見他和姚汝在此,可都是繞路走的。
不過……
應峙從中看到了魏昭。
魏昭也恰到好處才看到他,快步上前拱手作揖:「二皇子。」
應峙很享受魏昭朝他低頭彎腰,卻道:「你我之間不必多禮。父皇曾言國子監內無君臣只有師生,皇子與其餘學子同著素衫,並無區別,不興那套請安的規矩。」
賀詡然:……
說的總比做的好聽。
蕭懷言吊兒郎當:「二皇子說的是,」
「也就魏昭規矩多,我就不請安,不讓二皇子為難。」
他甚是很沒規矩,沒把應峙當回事,轉頭對應扶硯很八卦:「賈兄,你眼下才來上京,家裡給你定的青梅未婚妻你打算怎麼辦?」
「這兩地分開,平時見不著,便是有書信往來可時間久了,感情都要淡了。」
魏昭微笑,頭一次不覺著蕭懷言聒噪。
應扶硯抬眼,餘光往姚汝身上落,可不敢讓人看出不對勁來,很快又克制挪開。
「不會,她是極好極好的姑娘。」
蕭懷言除了八卦外,還想噁心應峙。
他真的看不上應峙逼迫威脅姑娘不放。
沒品。
「你好,她好,可歹人太多。」
「一家有女百家求,你怕是防不住那些不要臉上趕著撲的蒼蠅。」
他怕應扶硯不信,還舉例子。
「上京郊外有戶人家,那姑娘生得標緻,被不少人惦記,日日在她家門口晃悠,她爹娘要是不在家,還敢死皮賴臉的走進去討水喝。」
「這時間久了,外頭就有了不少閒話。人言可畏,最後就讓其中最殷勤的給得逞了。」
說完,他唯恐天下不亂的看向寧允翎。
「是吧?」
沒腦子的寧允翎就覺得很對。
不說什麼郊外,眼前的應峙不就是例子嗎!
姚汝好看,又知書達禮,寧允翎就喜歡!
可他頂多就是偷偷摸摸在寧國侯夫人帶他去昌渡寺上香的時候,去姻緣橋里,掛上兩枚同心鎖。
為什麼兩枚。
因為在女學堂門口轉的時候,他覺得顧嫵也好看。
不像應峙,最會冒犯!
寧允翎嗓音很大。
「對啊!」
「蕭懷言說的,你得放心上。」
「你要是真在意那未婚妻,還是儘早把人接到跟前才好。免得讓畜生盯上,三天兩頭的去套近乎。」
說這話時,他很挑釁看向應峙。
「二皇子,你說是不是?」
應峙面色沉了下來。
可他沒法翻臉。
畢竟寧允翎沒有指名帶姓,他要是懲戒,可不就對號入座了。
「外頭那些事,真真假假尚不可信。怎麼惹了你們這般上心?」
他不咸不淡:「在我看來。姻緣的事講究不得先來後到,紅綢一系便是孽緣,也成了天定。」
寧允翎:???
無恥。
應峙看向魏昭:「歸之覺得呢?」
這明顯就是讓魏昭,管管寧允翎了。
魏昭不慌不忙:「男女之間的事,歸之不懂。」
蕭懷言:……
你還知道你不懂啊!
魏昭:「不過您是皇家子嗣,所言自然是對的。」
蕭懷言就和他配合的很好,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可拉倒吧。」
蕭懷言:「二皇子上回就被聖上責罵自以為是。」
魏昭冷聲:「住口!怎敢造次?」
蕭懷言像是才反應過來:「瞧我,說話不經過腦子,即便是事實,可也不該說出來剜二皇子的心。懷言有罪!」
應峙:……
他忍著火氣,可也清楚忠勇侯府有權,蕭懷言這樣,是父皇滿意的結果。
他若是非要計較,忠勇侯護犢子,只怕父皇也會對他心生不喜。
應峙便說起別的:「你們這是結伴同行去哪兒?」
他看見賀詡然,尚且還要點頭示意一下。
至於應扶硯……
沒見過,可見不是什麼高貴出身。
他連個眼神都沒有給。
寧允翎就被提醒了。
對啊。
說好了去茅廁,怎麼就繞路來這裡了。